我被临时拜托在明天的新生入学典礼上致欢迎辞。
直接原因是学生会副会长犯急性肠胃炎,根本原因是学生会长要去……打网球。
很好,非常好,不愧是我最讨厌的网球。
大概是看到我接完电话后不气反笑的吊诡表情,忍足和迹部大爷对视一眼,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。
我三言两语解释完原因,笑眯眯地说一句“果然我和网球八字不合”。
迹部大爷扯了扯嘴角,“你这是迁怒吧。”
“这个请求确实不合理,时间也来不及准备,你完全可以拒绝。”
我反倒惊讶于迹部大爷对我说“完全可以拒绝”。
在万众瞩目的大会现场发表讲话这种事情,对迹部大爷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。
他在冰帝的开学典礼上的发言,并非八股文式的长篇大论,更像是他心血来潮的发号施令。
然而,即便只有短短几句话,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格外令人信服。
全场师生们也都如他那句自我到极点的口头禅一般,沉醉在冰帝之王的华丽之下。
正因为如此,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以为他会给出类似于“不过是讲两句话而已真是小题大做”的评价。
直到迹部大爷用眼神警告我“你盯着本大爷干什么”,我才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太长时间。
停留的地方还是迹部大爷那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帅脸。
我轻咳一声,解释说:“因为迹部殿下您全身闪耀着人性的光辉,我不知不觉就看呆了。”
迹部大爷:“天野你真是胆肥了,敢当着本大爷的面阴阳怪气本大爷?”
我:“……我这真的是在夸迹部殿下不但英俊帅气还具有人性美啊。”
真不知道我在迹部大爷那里究竟留了多少案底,如此真情实感的赞美都能被解读成阴阳怪气。
难道是因为我的阴阳怪气和我的真心赞美都是同样的直白?
至于为什么没有拒绝,我说:“我们副会长是个性格很要强的人,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,她绝对不会把份内的工作交给别人。”
“老实说,我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找我,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我愿意帮这个忙。”
忍足看着我一会儿,叫我不明所以地说:“你还真是心软。”
我反问:“这是夸奖吗?”
忍足低声笑了笑,“我这句话是夸奖。”
没时间说太多,从快餐店出来,我向忍足和迹部大爷挥手道别:“那我去学校拿发言稿了,改天见。”
忍足笑着对我挥了挥手,让我路上注意安全,迹部大爷双手插兜,点了下头算是回应。
副会长在电话里说,她放了一份备用演讲稿在学生会室,以及学生会室的备用钥匙就藏在窗台从左往右数的第二个花盆底座。
我搭电车抵达青春台站,看见学校门口已经放置好“入学式”的立牌,学校礼堂前也挂上了“欢迎新生入学”的横幅。
即将迎来又一批新面孔的校园随处焕发着生机,道路两旁绽放的樱花在风的轻拂下徐徐飘落。
经过中庭,那里有一棵据说树龄比建校时间还要悠久的巨大樱树,我走上前驻足片刻,闭眼感受春日馥郁的气息。
来到综合楼学生会室所在的楼层,我在花盆底下找到备用钥匙,正要将钥匙插入锁孔,门把手突然开始转动。
我一怔,猝不及防间,关闭的门从里面被推开。
手里的钥匙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我抬起头,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棕黑色的丹凤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