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,她也不必兵行险招,冒着将来被夫君厌弃的风险来为自己谋划。
谢四娘用蔻丹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耳坠:“反正他对你有意,你只要私下见他几回,哄得他差人上门提亲,不出几个月就能拿到五百两银子,何乐而不为呢?”
谁说时璲对她有意了?畹君心中叫苦不迭。
她这趟找谢四娘,本意是想从这乌龙的泥沼中脱身,未想谢四娘对嫁给时璲的执念如此之深,倒叫她进退两难起来。
“四娘!”
一道清脆的女声将畹君从两难中解脱出来。
水榭里的两人循声望去,见一个身穿鹅黄纱裙的少女往这边走来。
畹君认出那是时家三姑娘时雪莹。
她走近前来,一对秀目在畹君身上打了个转,有些不确定地问道:“你是……问蕊的表姐?”
畹君没想到她能认得自己,忙笑着朝她施了一礼。
时雪莹回了礼,不再看她,转头对谢四娘道: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祖母正找你呢。”
谢四娘亲热地挽过时雪莹的手,笑道:“那我们快回去吧。”
经过畹君身边,她压低声音道:“我给你三天时间,若考虑好了,就到文昌巷谢府的后街角门找个叫李二的。”
说罢,携着时雪莹的手离开了水榭。
畹君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。
考虑什么啊,时璲又不是时瑜那样的公子哥,她是万万惹不起的。何况她有点搞不明白时璲对她的态度,这浑水她才不要蹚。
出了侯府,畹君心头像压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。本以为这趟能将侯府的破事都解决掉,没想到又接了块烫手山芋。
不过……她伸手摸了摸冰凉润手的耳坠,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。
回家的路上,畹君特意拐到珍珑阁,请伙计为那对耳坠估价。
那伙计接过来一看,显然是对这耳坠印象深刻,摇头道:“啧啧,真是何苦来!”
畹君不解:“小哥何出此言?”
那伙计抬起眼皮瞧她:“这嵌坠子的原料是块鸡子大的猫睛石,单那宝石就值上千两银子,可惜拿去切碎了做耳坠。姑娘你若留着戴,这耳坠说出去就值上千两;可你若要卖掉么,就只值这个数。”
他伸出八根手指。
畹君心下狂跳,试探着问道:“八百两?”
“八十!”伙计把眼睛一瞪。
畹君心头泣血,一把拿回她的耳坠。
这时璲……直接把那块宝石给她不好么?干嘛非得让人打个耳坠出来!
可她知道那也不能怪他,毕竟侯府那样的人家,只怕是看得顺眼就拿去用了,根本不在意价值几何。
像那位谢四姑娘,张口就能许人五百两。
而她呢,成日为了碎银几两奔忙,一年到头还存不下十两银。
畹君将手中的耳坠捂得发热。
她还没拥有过这么珍贵的首饰,还是……留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