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宽容,所谓的不计较,不过是因为时候未到罢了,她那么善于忍耐,就像一条毒蛇,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必将要一击毙命。
“你就这么睚眦必报吗?”
邵玖无奈地笑着,眼角有着一滴清泪,却固执地没有让那一滴泪落下,对于杨如芮,她总是有几分不同的。
“娘娘,妾也不想这样,可妾必须如此,妾不想做这深宫中的一具行尸走肉,妾得活着,得感受生命的气息。
妾原也可以宽恕那些伤害妾的人,做一个史书流传的贤妃。
可那样太苦了,妾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去要一个虚名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”
杨如芮没有明白邵玖话语中的无奈,正如邵琼之从来不会将一切都摊开给元后,她羡慕元后的天真,却又可怜她的天真。
邵玖的这种聪颖,让她没办法做一个聋人,刘瑜所有的谎言与算计都没办法瞒过她,她只能入局,她太清楚斗争的残酷与无奈了。
“难道孤认识的那个邵琼之真的不会回来了吗?”
杨如芮感到有一丝心寒,却又心痛邵琼之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如此地可怕。
“娘娘还记得上次妾中毒的事吗?娘娘以为这事是谁做的?”
“难道不是嘉福殿的宫女?”
“是,却又不是,这幕后之人正是宁国公,娘娘以为宁国公为何要置妾于死地。”
“宁国公?不!不会的!”
杨如芮完全不敢相信宁国公会对邵玖下毒,在她心中,宁国公是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的,更为重要的是,他没有必要杀邵玖。
“娘娘,这就是权力斗争,在世人眼中,陛下如今的改革正是妾和王丞相撺掇的,对于宁国公来说,妾就是红颜祸水,宁国公杀我,不过是在清君侧罢了,又有什么过错呢?”
杨如芮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消息,至少在她看来,宁国公不会这样,尽管她是一国之后,可她还未真正接触到权力争斗的血腥。
曾经的杨如芮以为刘瑜只要是天子了,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权力是不会允许与人分享的,特别对于一位想要有所为的帝王来说,所有的阻力都显得罪无可赦。
“娘娘,您来找我,不过是因为湖阳公主被赐婚给了一个有妇之夫,其实您不必为湖阳公主忧心,这婚事成不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杨如芮听到刘瑜为湖阳赐婚的时候,本来还挺高兴的,以为刘瑜终究是在乎这位妹妹的,可当她听说赐婚对象的时候,当即就傻眼了。
杨如芮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刘瑜,她要问问刘瑜到底要干什么,怎么可以这么糟践湖阳,不管怎么说,湖阳公主都是他的亲妹妹。
刘瑜虽然见了杨如芮,却坚定地对杨如芮表示,这婚是不可更改的,并要求由她这个皇后来亲自操持湖阳公主的婚礼。
杨如芮没法子,又听人说这件事很可能和邵玖有关,一时头脑发热,就来找邵玖兴师问罪了。
可现在听邵玖的话,她却是越发糊涂了,她不明白明晃晃的圣旨赐婚,难道还会有回旋的余地不成?
“娘娘只需静观其变就行,妾还需嘱托娘娘两句,赐婚一事,娘娘切不可再四方奔走,徒惹陛下厌弃,同时还请娘娘这段时间多多劝慰公主,待这件事结束,陛下必能为公主选定一位佳婿。”
“孤还是有些没听明白。”
“娘娘没明白没关系,只需按照妾所说的去做就行,妾可以向娘娘保证,这件事会被解决的。”
杨如芮将信将疑,狐疑地打量着邵玖,可邵玖的笑容太过自信了,让杨如芮不由也坚定了信念。
“那孤还需要准备婚礼吗?”
“当然需要,娘娘慢些预备着就是。”
杨如芮带着满腔怒火进了含章殿,又带着满腹狐疑离开,石兰看着杨如芮和邵玖手拉着手在宫殿门口分别,心中那是啧啧称奇。
“夫人可真厉害!”
“好啦,你也别贫嘴了,去库房找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送到湖阳公主府去,就说是我的新婚贺礼。”
石兰想着湖阳公主如今被禁足在公主府,才闹着要自尽,这会儿邵玖送这东西不是去恶心人的吗?
“这……似乎不太好吧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,上次她告状没少让我受罪,如今要是不落井下石一番,岂不是亏得慌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