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乱世之中,人命危浅,朝不虑夕,早定婚嫁,以延子嗣,却是一种必然,家族传承,国家延续,这些都是需要新生儿来绵延的。
这次会面不过混个脸熟,不至于以后见面不相识,弄了笑话,众人虽对邵玖好奇,却也不会在明面上深究,不过片刻就转移了话题。
“前些日子永宁寺举办讲经会,妾因为身子不顺没去成,太子妃殿下不如为我们讲讲呗,也好让我们涨涨见识。”
邵玖静默听着,佛教自传入中原来,百余年间发展得很快,无论是南朝,还是北朝,都有着众多的信徒,自然寺庙也是不少的。
其中尤其以北朝最为突出,北朝战乱频繁,佛寺林立,无论是王公贵族,抑或平民百姓都喜好佛法,而讲经盛会更是贵族百姓喜闻乐见的事了。
不过这些,邵玖都只是耳闻,并不曾亲见。
但对于佛法,她却是有些了解的,南朝好清谈,尤其喜好玄理,对于士大夫而言,佛、道虽非正途,但从游者甚众。
不巧的是,她的父兄皆好佛道,更与慧明和尚私交甚好,常聚在一起讲经论道,谈论佛理,虽然观点未必赞同,但争辩也是饶有趣味的。
邵玖受父兄影响,虽不擅佛理,却也读过一些经文,对于其中玄妙,常常向往之至,而心不能达。
听着太子妃讲述盛会的状况,哪怕是邵玖这个不喜热闹的人,也会惊叹这样的场面,太子妃的讲述绘声绘色,使人如亲临其境。
这一讲一个上午便过去了,太子妃留下众人午饭,不过大部分人都因为午后有事,拒绝了,邵玖因为精力不济,也告退了。
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,邵玖因和崔良媛恰好同居于西殿,被迫和她一同走在回去的甬道上,一路上,崔良媛的脸色都臭臭的,让落后半步的邵玖一直有些不安,唯恐对方发难。
可崔良媛一直没有说话,只是要到自己院子使,邵玖刚要舒口气,崔良媛却开口说:
“我不管你什么身份?但我警告你,别妄想抢走殿下,如果你敢和我作对,我不会让你知道厉害的。”
随即趾高气扬地带着宫人离开了,只留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邵玖。
听了这样一段明目张胆的警告,邵玖是一点都不害怕,反而觉得这位崔良媛有些可爱,这样直白的警告,却是挺别具一格的,就像小孩子抢玩具一样。
“昭训笑什么?”
翠微被崔良媛这一警告吓得魂飞魄散,留意着观察自家主子的情况,生怕自己这个风吹吹就倒的主子因为这番话,又心里想不开病倒了。
结果自家主子竟然笑了,而且笑得很开心,看样子完全没把那番话放在心上。
“翠微,你不觉得崔良媛很可爱吗?”
“可爱?”
翠微一头雾水,怎么会有人觉得崔良媛可爱了?她可是出名的脾气大、不好惹得主,这宫里的人哪个见了她,不得避让三分。
“殿下,会做南朝菜的奴婢,奴可算是找到了,是三月前从南朝掳来的一名妇人,殿下可要见见?”
宪忠带着给布衣素钗的年轻女子候于堂下,他为了找这位美人可费了不少力气。
虽说如今北朝汉人不少,也有不少汉族世家在当年动荡时留在北方,不过要找一位会做南朝菜的人可不容易,毕竟这世道,谁会没事往战乱之地跑。
好不容易,他才寻到这样一位庖厨,更何况这位庖厨颜色殊丽,虽略逊于邵昭训,也是难得一见的容貌,他敢肯定,这位美人,日后的福分必然不浅,自然得意地要去向太子邀赏了。
不过这时的刘瑜可没心思去看什么美人,他正在为出兵燕国的事焦头烂额,美人于他从来都只会是消遣。
“你自把她带去给邵昭训吧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