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真的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啊,就这么恨自己曾经下属吗?”我戳着脸上还没有消失的眼睛怼了一句。
即使陷于记忆,但争夺身体这件事原本是需要出奇招的事,两面宿傩每争一次,我身体对他的抗性就会再加一层。
哪怕是吃一堑长一智,我的身体对他来说也会变得越来越难有机会控制。
养精蓄锐、扮猪吃老虎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。
他的行为,显然是带着几分冲动的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
两面宿傩的心情显然奇差无比——至少是我认识他以来,他心情最差的一次。
我皱眉,虽然是被我坑了一下、虽然是被五条悟的领域冲傻了一会儿,但以两面宿傩的心智,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耿耿于怀吧?
他这个情绪……
“难道——”一种可能性涌上心头,“那些记忆,不只是冲击到了我,你也被迫重新回忆起了那些细节吧?”
体内的两面宿傩气压一低,我就更确定了。
对,只有这样才说得通。
手指的力量被我的身体吸收,诅咒在体内的流转中必然也会汇聚到同样在我体内的两面宿傩身上。
对我来说,那些记忆就像是玩一场主机游戏,即使是第一人称视角,但也仍是旁观者。但对两面宿傩不同,简直就像是将过去不堪的记忆又重新翻出来鞭|尸一次。
为什么是“不堪的记忆”?
即使过程不详,但就结果来说,两面宿傩的妹妹天元,他们曾经的下属御三家都有各自的地位,风光无限。唯有两面宿傩本人被镇压、被分尸、被封印,难道对他这样的人来说,还不算不堪吗?
“哼。”
两面宿傩的声音中余怒难消,但被我恢复主权的精神压制,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。
我看了看四周已成定局的禅院宅院。
这下御三家可真是谁也别笑话谁。
夜幕已然降临,但咒术界恐怕是抽调不出更多力量再来支援了。
今日一天,从薨星宫到总监部,再到御三家,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,幸免于难的。
他们不能幸免于难,于我而言,就是大获全胜。
我吹了声口哨,俯瞰着这一片废墟,没有再多留,迅速撤离此地,赶着和陀艮他们会合。
正如我所预料,五条家果然把五条悟看得比族地本身要更重一些。即使在出发不久就意识到了有人闯入,却完全不能回头。
陀艮简直如入无人之境,一阵破坏很快就拿到了我要的咒物。
只有两根。
五条家对咒物的收藏欲比想象当中还要少。
让我算算——
加茂家有三根,禅院家是四根,五条家是两根,再算上总监部的六根,和羂索最开始给我吞的那一根。
我手上现在有的,是十六根手指。
这个级别的手指数量如果被消化完——那我拥有的实力,即使是面对现在的整个咒术界,也绝对已经具有充足的压制性。
只可惜,最后剩下的四根手指我暂时还没有头绪。
散落在外的东西不需要制定如今日一般紧密的计划回收,但其的难点在于寻找位置。
我把肋骨甩给了伏黑甚尔,让他从黑市上帮我打听打听手指咒物的消息。
“我怎么记得,咒具「龙骨」是把刀,而不是真的骨头?”
“因为这不是「龙骨」而是我的骨。”我隔着皮肉摸了摸肋骨的位置,已经完全愈合长齐的腹腔,已经没有了这两根断骨的位置,“浸染着手指的诅咒,咒纹也是两面宿傩力量的延伸,虽然还差了点名气,但单论质量绝对不输给特级以下的咒具。啊……我还用它捅了五条悟这个「神子」的脖子,应该也算是有点典故在身了吧?”
“哦?你的骨?”伏黑甚尔看咒具的眼力非常顶尖,瞧着骨尾被削尖的状态,就能想到其诸多使用方式,“是「龙骨」没有找出来?”
“在禅院家闹得太厉害,到最后已经完全看不出族地原本的样子,「龙骨」要么是被我无意间破坏了、要么就是埋在某一堆废墟下了……但我的骨应该不会比一般的咒具差吧,还是说那把「龙骨」有什么特殊效果?”
如果是像「天逆鉾」这样的咒具,那就和等级无关,其特质就足以独树一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