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似乎是温阮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撒娇,宴凌舟也不由得怔了一下。
宴凌舟的心里却变得矛盾起来。
温阮虽然看起来乖巧,其实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,也很坚强,很少有撒娇的时候。
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,也没能得到他多少回应,也曾在心里想象过,温阮撒娇是什么样子。
此刻突如其来的撒娇,让他欣喜若狂。
但欢喜的洪流中,似乎又夹杂了些许碎石和砂砾,让他的心微微发酸。
事出皆有因。
方才温阮同样明显的藏手机动作,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:“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?”
因为会离开,所以释放出最后一点留恋?
但他立刻放下了毛巾,快步过去,伸手抱住了温阮。
温热的躯体相贴,温阮身上甜而暖的果香萦绕在鼻端,他紧紧将他抱起。
“蛋壳”嗡嗡嗡地拼合在一起,他将男生轻柔地放在床上,从身后揽着他,把他完全包裹在怀里。
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,仅仅是抱着,贪婪地汲取他散发出来的温暖,而完全忘了温阮说冷的借口。
这一夜,两人各怀心事,却都不敢去猜测对方的想法,各自睁着眼,很久才睡着。
最后几天的训练几乎是一晃而过,终于到了去团建的时候。
一群小伙子在半山腰憋了半个月都快憋出内伤,一大早全都收拾好了行李,乱哄哄地站在训练馆外聊天打闹。
温阮的行李很简单,几件衣服和几本书,最重的就是那一堆队员健康档案和笔记。
小软糖在沈既明过来的那天已经被抱回了A大校医院,为此宴凌舟还被沈医生狠狠骂了一顿。
现在就是绵绵,不知道应该带走还是留下。
“凌舟说,你要是喜欢就带到山庄去玩,留在这里也行。”
石骁看了看拓展基地:“反正我跟他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,平时可以继续搞拓展或者搏击训练营,我们自己需要的时候就直接把队伍拉过来,方便得很。”
其实以前一直都没有概念,说起来,石骁和宴凌舟是发小,家庭环境应当也不差。
犹豫一瞬,温阮还是问道:“宴老师不去度假山庄吗?”
“应该要去的,不过今天回去应付他家老爷子了。”石骁满脸都是不屑,“每次看见他们家那些糟心事,我就挺感谢我爸的,虽然他早年把家产折腾得七零八落,害得我姐还要出去给人打工赚钱,但好歹制得住我家和我妈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,我们做事情没什么后顾之忧。不像宴家,只有宴凌舟那种钢筋铁骨才能待得下去。”
钢筋铁骨吗?
温阮脑海中闪过男人蜷缩在小屋和柜子里的画面,垂下眼睫。
“诶,温阮你怎么还没走?”钟毅和哥斯拉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,“行李重吗我来拿!”
温阮的东西都被他们抢着拿走,无事一身轻地下了楼,还被让在了大客车里最不容易晕车的位置。
他有点无奈,但还是接受了大家的好意。
度假山庄在另一边的山中,海拔更高。
这几天寒潮过境,山里下了雪,整个山庄冰雕玉琢,美得如同人间仙境。
“石老师,我们去玩什么啊?能滑雪吗?”有人起哄。
“专业滑雪就免了,一个月以后都是要参加比赛的,这个时候扭了腿或者扭了腰,得不偿失。”石骁说,“不过小朋友的打雪仗和滑雪可以参加,满足一下你们对速度的激情。”
“噫~~~”队员们都哄了起来,“咱们不是有温阮嘛!扭了哪里让他按按就好,手到病除!”
“去去去!”石骁站起来,跟赶鸡似的挥着手,“人家温阮辛苦了这么久,就不能轻轻松松度个假?天天给你们兜底还不够?别太得寸进尺了啊!”
起哄的队员立刻笑了起来:“人家小软才没你这么小气!”
不过说归说,自此之后,再没人去提那些危险的项目,一下车,大家就都老老实实跑去儿童区玩滑雪。
时值春节前一周,大部分的企业都还没放假,度假村尚未迎来大波客流,各个项目里的游客都不多。
说是儿童游乐场,其实滑道和专业的初级赛道相比也短不了多少,坐着大轮胎滑下去依然风驰电掣,队员们都玩上了瘾,坐着缆车上,乘着轮胎下,玩得不亦乐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