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人的时候,老头刚喝退了一群猫在墙角抽烟的小混混,中气十足。
“爷爷,您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梁疏雨赶忙上前去抓人。
梁建中瞪了她一眼:“没看见我在执勤吗?亚运会马上要开了,a市人口流动大,不少流窜团伙都伺机作案,街里让咱们加强巡逻呢!”
梁疏雨和宴凌舟对视一眼,眼中有了真切的担忧。
a市最后一次举办亚运会,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,那时梁建中早已退休,却还热心地帮着街道巡逻附近治安,如今,这一切又重现在了这位老人的记忆里,成为了他的现实。
梁疏雨点头:“明白明白,不过现在交班的时间快到了,您先休息一下,剩下这段路让您徒弟帮您巡。”
她向宴凌舟使了个眼色,两人一起向梁建中走去。
或许是长年面对危险而产生的直觉,梁建中敏感地察觉到了两人的合围之势,他不退反进,直接冲向看起来更强的宴凌舟。
小时候,宴凌舟从来就不是师父的对手。
但这么多年过去,懵懂的孩童已经长得高大,而健壮的中年人也渐渐走向暮年。
就在宴凌舟反绞住老人肩臂的时候,梁建中突然又清醒了过来。
“臭小子,偷袭你师父!胆子大了啊!”
徒弟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给压制了,那肯定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!梁建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,恨不得要踹上两脚才解气。
宴凌舟赶忙松了手,趁机提出了让他去体检的要求。
虽说不怎么愿意相信,但方才的记忆缺失太过明显,老人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在茶馆喝茶,下一秒就站在了街头,还被徒弟扭住了胳膊。
输给徒弟,那肯定不正常。老人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。
而就在那时,宴凌舟看见了温阮。
他站在台阶上,正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。
黑色的帆布书包松松挂在一边肩膀上,男生的身材挺拔修长。
他看人的时候很专注,此刻微微仰着脸,目光里映着清亮的阳光,随着男人的话语轻轻点头,温和又乖顺。
于是男人一脸殷勤地亮出了二维码,温阮则掏出手机来扫。
宴凌舟皱了皱眉。
方才搏斗时心跳的加剧还在延续,男人的面貌看上去那么油腻,微风带来两人断续的声音,他还要陪男生一起去钢厂。
微风从拆迁区吹来,带着寂静而危险的气氛。
孤男寡男,去那里能做什么?
宴凌舟的情绪瞬间被点燃,他一把拿过梁疏雨手中的运动挎包,快步走上台阶……
宴凌舟被温阮拉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废弃的钢厂里。
身后,再次陷入过去的老人跑得飞快,不过有梁疏雨在,不会出什么事。
宴凌舟垂眸,看见自己被拉住的手腕。
男生跑得很急,路也不熟,细白的手指却一直紧紧攥着他,不肯松开。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指腹下脉搏的跳动。
宴凌舟在心里对梁疏雨说了声对不起,翻手握住温阮的手腕。
他一开始主动,温阮的压力立刻就轻了下来,两人迅速拉开了和追兵的距离。
而宴凌舟似乎对钢厂的环境很熟悉,带着他一拐一转,将两人塞进了一个巨大铁罐与建筑的缝隙里。
岁月在铁罐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,风吹日晒的那一面上全是锈渍,而他们躲藏的这个角落,被上方建筑的房檐遮挡,居然还保留住了当年的油漆,没沾上太多灰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