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断那边,两组实战正在热烈进行中,道服与地垫的摩擦声、受身倒下时的拍地声此起彼伏,偶尔还有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。
而玻璃门和隔断之间却一片寂静,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,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变得明显。
阳光透过艺术隔断的空隙照在男人脸上,反射出微微的光芒,他出了一层薄汗。
温阮垂着眼,目光停留在男人的手肘:“你的胳膊……”
之前离得远又逆光,现在这样的距离下,他发现,对方的手肘有一点不自然的弯曲,大约是脱臼或错位。
是他进门的那时就伤了吧。
但这个人刚才,却表情轻松地让那个女孩子又做了一遍技术动作。
那得……多疼啊!
他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。
因为温阮的前进,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,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对方。
而那个男人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,没有后退,也没有别的动作。他能看到他胸口的微微起伏,听到他的呼吸声。
沉默如同实质充满了狭小的空间,空气中回荡着一丝微微的甜,是他手上的那盒提拉米苏。
在这样的甜香里,男人的呼吸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,温阮突然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夜晚,听见粗重的呼吸,和耳边暧昧地低喘。
“叮铃铃铃——”玻璃门上的平安铃发出清脆的响声,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女人推门进来。
“怎么都站在门口?诶,这位小猫先生——”
话音打破了玄关里几乎凝固的气氛,温阮激灵了一下,后退两步,看向女人。
“梁老师吗?我是半音的员工,柳莹姐姐让我给您送蛋糕来,祝您生日快乐!”
“哇,我今天过生日吗?”女人一脸惊讶,“好像是哦,我自己都忘了。”
她一边说话,一边把大门推到最大,向站在一旁的宴凌舟瞪了一眼:“你看看你,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,还比不上我的学员。”
“将功赎罪,快帮我把新垫子搬进来,我就当你送我生日礼物了!”
温阮的目光在两人间扫动,有点想提醒馆长,这位黑带的胳膊受了伤。
可男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,单手拖起半人高的地垫就往里走。
温阮侧头看了一眼,他用的是左手。
所以,右手还是伤到了吧?
“谢谢你啊,是在半音兼职的大学生吧?我该给你多少钱?”梁疏雨转头问。
“啊不用,”温阮连忙摆手,“柳姐说这是她的心意,您收下就好。”
在里面练习的学员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:“梁姐来了啊,我们也来帮忙!”
狭小的玄关瞬间被挤满,温阮忙向大门的方向让出空间:“梁姐,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哎好!”梁疏雨隔着几个人冲他道,“今天道馆有点忙,以后有时间来玩啊,回头让莹莹把我微信推给你。”
温阮的身影刚消失在巷口,宴凌舟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进了隔壁狭小的办公室。
梁疏雨也不会真的让学员给她搬东西,把人都赶进去继续实战,嘱咐几个老学员带一带新手,自己探头在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。
宴凌舟正单膝跪地,右臂轻轻搭在大腿上,三次深呼吸之后,左手捏向右手手肘。
“咔——”清脆的声音从关节腔处传来,宴凌舟站直身形。
“怎么又脱臼了,”梁疏雨一脸习以为常,“今天的白带老师比较凶猛?”
“还行,只是有一点错位,小姑娘做十字固急了点。”宴凌舟示意了一下训练场的方向,“还有半个小时下课,助教一个人顶不住,你回来了就自己上课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