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尖温热而湿软,触及伤口的时候,原有的刺痛中混入一丝轻微的麻痒。
宴凌舟垂眸,视线从男生乌黑的短发缓缓挪到他白皙的额头和轻垂的眼睫。
密而长的睫毛,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在黄石公园见过的粉色月见草花苞,花瓣轻薄柔软,带着点点露珠,在清晨微弱的阳光里微微颤抖。
但是很快,眼前的男生就抬起了头,朝他露出一个微笑:“好啦,再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他真的嘟起嘴吹气,宴凌舟濡湿的手臂微微发凉,却似乎确有止痛的功效。
只是……提拉米苏馥郁的甜香散发开来,方才极力压制的感觉蓦然回归。
心中闪过一个念头。
“你吃了多少?”宴凌舟问。
“什么多少?”温阮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眼神里带着迷茫。
“提拉米苏,”宴凌舟下意识地动了动,“你现在吹气都是那个味。”
心中似乎有什么在野蛮生长,宴凌舟皱眉,强行按了下去。
而面前的人猛地一僵:“没吃!”
温阮直觉地否认,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被他摆成花瓣的蛋糕拼盘,气焰顿时被自己浇灭了大半。
磨蹭了一会儿,他换上了一副心虚的表情,轻声打听:“你要把我抓走吗?”
完美配合着忐忑的心情,他两只眼睛眨啊眨,还把双手都背到了身后。
但这个姿势似乎并不适合被药物控制的大脑,温阮的腰猛然向后一闪,他惊呼一声,别别扭扭地往后倒去。
宴凌舟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。
腿上的压制松动,只需要轻轻一掀,就能把人推到一旁,然后避开。但在看到男生差点失去平衡的时刻,他本能地伸手出去,掐住对方的腰,曲臂,把人又拉了回来。
好细。
手指下的肌肤此刻正在发烫,向前挪动的瞬间,男生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,提拉米苏的醇香瞬间覆盖住大脑皮层所有的沟壑,待他反应过来,对方再次坐了回来,而他还掐着男生的腰,两人额头紧贴,呼吸纠缠。
而那男生似乎被吓到了,身体僵硬了一会儿,这才终于怯怯地伸出一只手,小声坦白:“五块。”
什么五块?
宴凌舟低头揉了揉眉心,视线穿过男生的指缝。
夏季的裤装轻薄,与西装裤的布料凌乱交叠。
男生似乎也察觉到他在看他,身子向后仰了仰,语气却突然变得肯定:“你看什么?这么乱看,肯定不是警察,你抓不了我。”
但他又不那么确定,声音低了下来,很轻地辩解:“学长说我可以吃的。”
一会儿警察,一会儿学长,虽是无意,却着实有着打破气氛的奇特功效。
宴凌舟偏过头,抓住脑中尚存的一丝清明,把这块小小的橡皮糖从身上撕了下来。
“起来,去冲个冷水澡!”
他掐住男生的腰,把他往上轻推。
腰线单薄,他的两只手几乎合围,推着人站起来的时候,自己也一挺身,忍着麻感站了起来,把人推进浴室。
但温阮毫不配合,还试图讲理:“我洗过澡了,很干净的。”
“不是干不干净的问题。”宴凌舟一只手绕过他的腰,打开冷水阀门。
突如其来的水柱把温阮吓了一跳,本能地往回跑,却一头撞在宴凌舟身上。他手脚乱动,一边乱七八糟地挣扎着,一边义正词严:“洗冷水会感冒的!”
宴凌舟伸手,直接拎住了他的衣领,把人拉了回来:“你吃的提拉米苏里有东西,冲一下会舒服点。”
可怀里的男生却像是怕水似的,死活不肯靠前,还扒着他的衬衫请求:“不要冷水,加一点点热,一点点……”
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,求人的时候,带着习惯性的乖巧,让人难以抵抗。
宴凌舟忍不住开始检索记忆,温水在这种情况下有用吗?
还没等他想明白,被药物控制着的小笨蛋又突然转了话题,仰头看着宴凌舟:“你好高啊!身材真好,比得上我老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