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狗憨憨地笑了一下,帮绵酒盖上被子后,说是去给绵酒找吃的,然后离开了房间。
而绵酒把头也缩进了被子里,不想见人。
他躺了一会后,突然感觉背后的被子被拉开,紧接着他的腰被人一搂,整个人被搂进了一个异常灼热的怀抱里。
绵酒慌乱地挣扎了一下,
“你…你做什么?”
“他做什么,我做什么。”
“没,他什么都没做。”
“我偷偷推门,看见了。”
又推门偷看?
绵酒脸更红,挣扎地也更厉害了。
“不要…你放开。”
“他可以,我不,可以,因为我是,怪物吗?”
听出镜像阿狗的难过,绵酒抿了抿唇道:
“不是的,我就是不想。”
不想再帮这些羞死人的忙。
“我知道,你怕我。”
两个阿狗或许还是有些不一样的,真的阿狗听见绵酒说不想,再不情愿也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打算,换了一种方式。而镜像阿狗,却没顾绵酒带着哭腔的拒绝,一双大手不容抗拒地将他锁在自己的怀抱里。
“我有,怪物的记忆……”
那些长相可怕的无脸怪,想做的并不是伤人,甚至都不是抱着恶意夺走他人的脸和记忆。在他们无穷无尽一般的漫长寿命里,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——我是谁。
他们失去的并不只有脸,还有对自己的认知,漫无目的地在镜中酒店里日复一日地游荡着,然后在听见真人的声音时蜂拥而上。
他们没有自我这个认知概念,也想解答一直充斥在他们脑子里的疑问——我是谁,哪怕是用别人的脸别人的记忆也可以。
无论是无脸怪自己,还是完整夺走了他人的脸和记忆,变成了那人的无脸怪,都不会因为这种岁月无尽,却没有自我的记忆感到痛苦恐惧。因为一个不会思考我是谁之外的问题,一个直接忘记了那段记忆。
只有像镜像阿狗这样,得到了他人的记忆,又保留了作为怪物时的记忆,回忆起来,才会因为那段没有自我没有思考能力的漫长岁月而痛苦恐惧。
灼热的唇在雪白的后颈上烙下一片片通红。
“我,不想还给他,我,不想变回去。”
绵酒不停掉着眼泪,豆沙般又沙又甜的声音颤着道:
“可是这张脸不是你的,记忆也不是你的,你不想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吗?”
“是活在,镜子里,没有记忆的,怪物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
虽然没有得到真实的信息,没有证据,可绵酒就是感觉,这些无脸怪,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怪物。
“不想,我要当他,你,不讨厌,不害怕,他,你安全,我会拿走,另一半,脸!”
有同样的记忆,同样的脸,但是作为无脸怪的漫长时光,会让他们的性格发生改变,甚至变得扭曲。他们会憎恨有着另半张脸的真人,甚至憎恨,每一个知道自己是谁的人。
被粗暴地翻过来,绵酒红着眼眶,眼睫轻颤,抬眼看向镜像阿狗。
他时常无甚表情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肆意的欲望,近乎狰狞。
红唇轻颤,绵酒突然努力抬起上半身,亲向了镜像阿狗的嘴唇。
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,可是镜像阿狗却没有推开他,反而扣住了他的后脑勺,凶猛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被亲得脑袋发晕,透过朦胧的泪雾,绵酒看见镜像阿狗的五官渐渐淡化消失。
果然,他的技能不是杀死镜像人,而是让无脸怪夺走的脸消散,回到其原本的主人身上。
被放开的之后,绵酒双目失神地躺在床上,张着晶莹的红肿嘴唇,露着也被吸得发疼肿起的小舌,轻轻喘气。
“被夺走,太久,可能,无法再,融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