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悬空,晃晃悠悠,这次绵酒不再天真地以为自己上了游轮。
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,他睁开眼,看见的不是沈朝,而是几个像冯昆那样,如腐朽枯木的怪物。
他们都是一班的人。
绵酒没认出他们的脸,却听见他们互相喊了名字。
林起,那个第一次进森林时一直在吓他的男生,还有那几个被顾江生生砸破了脑袋的男生。
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。
“能让祂满意的祭品怎么想都是绵酒,玩了一晚上呢。”
“还以为得和顾江或者沈朝打一架,没想到直接捡到了。”
“他这是被人下药了吧。”
“谁让他那么招人惦记。”
“动手吗?抽骨放血?”
抽骨放血?!
绵酒的小脸唰得一下白了,发抖的嘴唇泄露出了一丝泣音。
极轻极小,呼吸声就能掩盖过去的泣音。
但绵酒看见一人的耳朵动了动,马上就要转过头来,他吓得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。
冰冷又粗糙的指尖抚摸上绵酒的脸,不怀好意地捏着他小巧的下巴抚摸。
“绵酒,你醒了。”
林起的声音不知为何还没变成冯昆那样,只是沙哑了一些,语气倒是温柔。
“我知道你醒了。”
林起笑了一声。
“你的睫毛和嘴唇都在发抖,漂亮极了,看着真让人想亲一口。”
绵酒也不想暴露,可他实在忍不住,特别是那冰冷粗糙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,摸上他的脖颈,按在他大动脉上的时候,他更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。
他抓住了林起的手,因为药效还没过,再加上他力气本来就小,软绵绵的,好像是在摸人手一样。
声音也软绵绵的,还在发抖,漂亮的小脸上眨眼就挂满了泪珠。
绵酒哭着道:
“林起,不要……”
林起泛白的瞳孔紧盯着绵酒,满是着迷。
“我也舍不得。”
他反握住绵酒的手,在他雪白的手背上抚摸,他已经没有触觉,可光是看着,就能感觉到这双手的柔软,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手。
“可是必须将你献给祂,我才能恢复正常。”
祂?
绵酒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了。
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宝盖头的祂,说的就是血藤,可是无论是许言还是林起,提起这个祂的时候都不止是忌惮,隐隐还有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