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鲜劲过后,当务之急仍是讹兽。
同宫海大大小小的府衙通过气,天授迅速展开对讹兽的追捕。
又过几日,他们发现了讹兽暂居之地。
击杀过程中,讹兽另一只腿被雪昼射了下来,这下直接没有了双足。
讹兽化成一个幼童的模样,虚弱地逃走了。
都说狡兔有三窟,他这一走,必然还有可以藏匿的地方,卫缙与雪昼兵分两路,各自带着人前后包抄。
雪昼举着罗盘,循着讹兽的气味一路追至城东南一座热闹的楼前。
他带着一队弟子快速挤开人群走了进来,这才发现此处不是什么正经场所。
每个人腿上都坐着一个人,有男有女,调笑声,打闹声,还有一些暧昧奇怪的声音……都随着他们的闯入戛然而止。
然后一齐看向为首的雪昼。
好在这种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,一回生二回熟,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害羞了。
雪昼连忙从腰间取出卫缙给的令牌,朗声道:“天授宗办案,多有得罪,请配合。”
须臾间,一行人哗啦啦跟着他登上楼,消失在视野中。
柜前一个貌美的中年女人拍了下桌子上的算盘:“怎么又是天授宗,方才不是刚有一位个子特别高的仙师带着一队人马闯进来了吗?”
那人更不客气,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上楼了!
另一人安慰道:“没事的妈妈,他们给了钱的,给的还不少呢,这又不是徽玄宗,不扰咱们做生意的。”
又有一人说:“是啊,徽玄宗来了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,这段日子他们查抄了多少家秦楼楚馆、多少家茶楼酒坊?整个宫海郡能寻欢作乐的地方都叫他们给封了,真是不让人好过。”
听到徽玄宗,中年女人气愤地收了声:“……算了,就当我今天倒霉,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。”
雪昼一路追到顶楼,将北侧的厢房一间一间细细翻找,终于在最角落的那间发现了讹兽的踪影。
讹兽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,血红的复瞳之中满是挑衅的意味。
只见他用力扯下一层帐幔,在地上打了个滚,轻纱落地,卷起他的身体。
纱幔掉下,露出其后横七竖八满地的人。
都是熟悉的面孔。
定睛一看,竟然是天授宗的人!
他们陷入了沉睡,呼吸均匀,衣冠整齐连褶皱都没几道,浑身上下无一处伤痕。
雪昼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卫缙。
他立刻越过众人奔过去,将卫缙扶坐起来,焦急地唤道:“衔山君,衔山君您醒醒?”
卫缙双目紧闭,听到呼唤也不曾醒来。
众人顿时方寸大乱,一个个开始试图叫醒睡梦中的同门,没人再去管那只讹兽。
讹兽笑嘻嘻踩着一个修士的肚子蹦起,灵活地一跃三尺高,当着雪昼的面钻入墙中壁画,消失不见。
雪昼连忙将卫缙拖上旁边的床榻,小心翼翼将男人摆好姿势,这才拿起长弓,直奔着墙上的画撞去。
就在这时,门板嘭地一下被人从外踹开!
无数身着校服的徽玄宗弟子鱼贯而入,为首的是水阳辉、崔沅之和相乐阅。
仔细一看,其中居然还有带着手臂夹板的丁三少爷。
只见丁三气喘吁吁地说:“我就说吧……呼……这位小仙师是往甯香阁这边来了,我眼神这么好,定然不会看错的,还好我们及时赶到这里帮忙了,不然大家岂不是全都被放倒了?”
水阳辉瞥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崔沅之。
崔沅之温声开口:“多谢三郎君好意,我们几宗办案,正要互换细节,不方便留三郎君在此,不知三郎君能否移步至隔壁厢房稍作休息?”
丁三脸上的笑意僵硬了。
他不甘地说了声好,又巴巴地看着雪昼,道:“小仙师可别忘了我,这几日都是我丁环坤暗中襄助,这才及时带人来救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