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关注我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幕,于是空气重新回归流动,而那些目光已从我的身上抽离,但总有例外——
“小鬼,把你的宝石都交出来!”
枪上膛的声音响起,透过不远处挂墙上的镜子,我清晰地看到持枪者脑部绑着的绑带,以及另一手上的单子。单子上的文字我是半个都不认识,但数字就算翻转了我也认得——62。
正是下一个要被叫到的号子。
竟有这么好的事情!
这时候但凡有半点犹豫,都是对他号码的不尊重。我迅速转头,一手拗断他的枪口,另一手从大腿侧面掏刀。手指微动,小刀直接在手中一转。银光闪过,刀已架到他脖子上。
枪械的残骸碎了一地,男人还没反应过来,便已被我反制:“我可以和你互换叫号单吗?”
两米高的汉子瞥了一眼地上的碎枪,恭恭敬敬地将叫号单递给了我,然后我也从口袋里拿出我的单子给他:“交易愉快。”
此时已到了下一个号码,我没有管大汉肉疼的抽搐表情,快乐地拎起袋子,直奔门诊室。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坐在显示屏后面,见到我进来,便将我与屏幕上的壮汉比对了几次,随后目光落在敞开的袋子上。正当我准备解释情况时,他却平静地说道:“能偷到宝石和别人的号子也是你的本事。”
什——无论是宝石还是叫号单,都是我凭真诚到手的,怎么能说偷呢!我刚准备反驳,就听到他拍拍凳子:“坐吧。你的脑袋怎么了?”
于是我赶紧坐端正,乖巧地回答:“医生,我脑子有点问题——他现在不仅重伤濒死还失忆了。”
他瞥了我一眼,似乎在判断我的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,然后双手在键盘上飞舞,给我拉出了一张单子:“先去拍张脑部ct。”
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卡在了拍片这一步。
当我拍完一组,准备起身时,外边的医生制止了我:“再来一组。”
透过玻璃窗口,我发现汇集那边的医生,竟比我进来时多了几位。等我拍到第八组,那边的医生已经乌压压地汇聚成群,对着我刚出的片子在讨论着什么。
他们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惊叹,仿佛见到了某种奇迹。此时终于不需要再拍新的一组。
我没搞懂发生了什么,总之拿着新到手的杰的照片回到门诊室,递给了医生。
医生此时不复平静,此时狂热地看着我:“天哪!脑子破损成这样,你竟然还能活着——真是奇迹!你创造了人类史上绝无仅有的案例——绝对是我主庇护之人!”
他像是早已了解了情况那样,看都没有看杰的照片,夸张地张开双臂:“这是人类进步的可能性——证明了我们的研究不是虚妄!这一定是我主的旨意——它们是有希望的!”
我主……?研究……?有希望……?
他叭叭叭说了一大堆话,我听不太懂,此时有些忐忑,又把装满红宝石的袋子递向他:“医生,那我的脑子有没有希望呢?”
他思考了几秒,将我的钱袋推了回来,不仅一分都没有收,还放了一大叠钞票进去——
“多谢你令我们看到了奇迹。”
我虽然不太听得懂人话,但还稍微能看得懂些动作。医生不愿收钱还送我钱,这问题就很大。
我颤颤巍巍地把钱袋再度推过去,眼巴巴地盯着他。
而医生又坚定地推了回来,然后想了想再加了一大叠钞票。
我只能发出尖锐爆鸣——
【怎么办怎么办——杰!】
【医生救不了你!你没有希望了——你快要不行了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