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件夹打开,里面只有一个子文件夹,被命名为天使。
里面是他各种被偷拍的照片和视频。
他坐在慕钟言怀里弹钢琴的时候,角落里原来放着一架隐蔽的摄像机。
他游泳时,慕钟言在岸上将镜头对准了他的身体。
以及他看电影时不小心睡去,慕钟言手放在他脖颈上拍的照片。
有种冰冷彻骨的寒意席卷了贺临雪,原来的关心和爱护,不是出自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,而是出自于欲望。
所有的好,都不过是捕食者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贺临雪脸色惨白,胃里一股翻江倒海。
一双冰冷的手攀上了他的肩。
“临雪,你在看什么?”
贺临雪几乎是慌不择路跑回家的。
一路上,刚才跟慕钟言对峙时,慕钟言那些撕下伪装,令人作呕的话如同恶魔低语一样,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脑海里甩开。
“临雪,这个世界上,只有叔叔是最爱你的人,你知道的,对吗?你的出生导致了你母亲的死,方家怎么可能会喜欢你?如果他们真的爱你,早就把你带回海城了不是吗?”
“为什么对你好有什么重要的?你看,你那些姑姑婶婶,嘴上对你好,但你每次不还是要挨打,只有叔叔是真的对你好,只要有我在,谁都没法动你,不是吗?所以说,只要对你的好是真的,不就够了吗?”
“哎,临雪啊临雪,你这么招人疼又这么聪明,真是一点都不上当,不像那些蠢孩子,你有点聪明过头了,哈哈,不过叔叔就是喜欢你这一点,你说的没错,如果你啊,不是贺家的孩子,早就像视频里那些孩子一样”
“你这个坏孩子,害死了妈妈,爸爸又不喜欢你,你为什么不乖乖当叔叔的好孩子呢?叔叔会一直对你好的”
“你确定要告诉家里人吗?依我看,你爸爸可不会为了你跟慕家撕破脸,反倒只会更加嫌恶你。”
贺临雪回家后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,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。
第二天,他下楼想找家里人坦白这件事。
楼下,贺景耀正在跟贺景翔讨论最近附近发生的一起□□案。
“依我看。”贺景耀抽了根烟:“那个女的,就是活该,我老是看见她,每天穿的那么骚。”
“谁说不是?”贺景翔笑了笑,挤兑道: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。”
贺临雪握着楼梯的手紧了紧,他在楼梯边一个人站了很久,然后又沉默的上楼回了房间
“没过多久,慕钟言就出国了。”贺临雪抿了口酒:“那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出去,连心理医生都没有说。”
“那时候起,我就知道了,人靠谁都没用,只能靠自己,后来,我不再弹钢琴,也不想在国内待了,准备出国,贺景耀让我去加州,贺家人只要留学,都去的LA,关系网在那边,慕钟言也在,我没有申西海岸的任何一所学校,当时,我拿到了好几份offer,最后选择去沃顿的时候,贺景耀又抽了我一顿。”贺临雪笑了下,语气充满嘲讽:“我没要他的钱,他也没拦得住我,那次我跟他摊牌了,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我妈的事,那次他脸上的表情,可真有意思,后来我长大了,他也再没能打我的机会了。”
“毕业后,我其实并不想回国,我去了高盛实习,我也准备继续往上读留在美国,姥爷临死前,希望能见我一面,我考虑了很多,还是回来了一趟,他说自己后悔了,觉得对不起我,希望我能留在国内,他说我的舅舅现在都很出息,可以保护好我,他让我几位舅舅发誓,以后要尽全力弥补对我曾经的亏欠。”对这位姥爷,贺临雪情绪明显复杂的多:“当时,国内有一个投资的机会,我也正好拉到了投资,所以就暂时留了下来,后来我又学会了一个道理,人无论处在何地,只有将钱和权握在手里,才能不受掌控。”
贺临雪裹着分了隋烨一半的毛毯,平静的讲完了他曾经的故事,那瓶酒,在他的故事中,已经少掉了一半。
隋烨手攥紧又松开,他猛然伸手,握住了贺临雪的手。
然后他突然拥住了贺临雪。
“隋烨。”贺临雪感受到颈间一点潮湿的触感:“你是哭了吗?”
第65章第65章审讯。
隋烨将头埋在贺临雪颈肩不肯抬起:“我没有。”
颈间那片潮湿并未消退,贺临雪却并没有拆穿隋烨,他眉宇间似有一点不解,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痛苦而感到难过,甚至是为他哭泣吗?
这是贺临雪曾经绝对嗤之以鼻的论调,但此刻却又仿佛真的发生在他跟隋烨之间。
良久,隋烨从贺临雪的肩上起来,眼眶微微泛红:“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。”
听到隋烨的话,贺临雪笑了下:“要多早遇到?你提前一年遇到我,也才是个未成年,再早些,你还是个小屁孩。”
贺临雪说到这里,微微停顿了一下:“幸好没有早遇到你。”
隋烨知道贺临雪是在说他改年龄的事,所以贺临雪当时知道他改了年龄会是那种反应,因为他怕自己也像慕钟言一样做错事,隋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抿唇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贺临雪道:“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了。”
隋烨迟疑道:“最好的安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