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窗有被撬过的痕迹,来人应该是惯犯。
图渊大步走上前,翻开抽屉,抽屉里的零钱被洗劫干净,最上层的抽屉上了锁,也被撬开,钱夹不翼而飞。
图渊站在原地,用力地咬着下颚的软肉,慢慢平复了心情,才去报了警。
海岛上小偷小摸的事情时常发生,警察处理态度散漫。直到某日,手脚不干净的几个年轻人被打断了腿,一瘸一拐地趴在垃圾堆里找钱夹。
找了好久,几个人才在汤汤水水的垃圾堆里找到那只钱夹,对着面前的青年痛哭涕流。
青年半蹲在地上,仔细地清洗着钱夹,低着头,反复擦拭着钱夹里的一寸照片。
海岛上的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平日里都绕着铁皮宿舍走,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为此叫好。
后来,拄着拐杖的老人遇到从海边打完电话的青年,同他搭话,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也是刚新婚不久。
“前段时间你们的那什么郭工,就是刚结婚不久……诶哟,小郭人好,帮我提了一路的大米,可惜后面走了……”
“小伙子,出门在外,重要东西记得放身上,钱夹里的照片是妻子的照片吧?”
老人上了年纪,说起话来停不住。
图渊下意识皱起眉,“什么结婚?”
老人笑呵呵,说他一到晚上就去海边打电话,若不是新婚燕尔,就是跟女朋友在热恋期。
图渊眉头皱得更深了,很不善,冷冷道:“胡说什么,我跟我家少爷打电话。”
老头一愣。
图渊:“钱夹里的照片也是我家少爷。”
他心想什么狗屁新婚燕尔,他明明跟他家少爷打电话,少拿那种关系来侮辱他对他家少爷的感情。
那种脆弱的、不稳定的关系,也配拿来比喻他跟他家少爷?
图渊冷冷的傲然扬长而去,连背影都充斥着不屑。
结果当晚,图渊就做了个梦。
大不敬的梦。
大不敬到了什么地步?图渊敢说,倘若有人当着他的面对图南这样,他恨不得要将那人当场撕碎。
但在梦里,对图南做了那种大不敬的事是他自己。
凌晨,图渊猛然起身,胸膛剧烈起伏,额头上满是汗,眼神有些发愣。
好一会,他才梦游般地掀开被子,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。
凌晨三点。
图南在睡梦中被一通电话吵醒。
他迷迷糊糊爬起来,听到手机播报来电人是图渊。
图南怕图渊在海岛上出什么事,不假思索接通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,图渊语无伦次地对他说自己想回去。
图南:“?”
他一下就惊醒了,“回哪里?”
图渊用力地抓着头发,喃喃地同他说自己犯了天大的错,不能再在海岛待着了。
这地方有鬼,不能待。
图南松了口气。
还好还好,听图渊说话颠三倒四的,也不像是神志清醒的样子,哄几句就好了。
图南问他犯了什么错。
图渊忽然就噤声了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好久才喃喃地说对不起他。
图南声音软软地安慰,说不用道歉,人都会犯错,犯错是人之常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