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正当我准备离开时,陪护的医生把我叫住了,说霍闻渊请我过去。”
想到那时的情景,商最不禁骂道:“都那副鬼样子了,还不忘费力地打字警告我,让我不准告诉你,否则就弄死我。”
商最整个人直接吓傻了,因为当时的霍闻渊都接近奄奄一息的程度了,但恐吓他的眼神却丝毫不是开玩笑。
他有种预感,凭借霍闻渊的凶狠程度,要是告诉顾辞了,真的会把他搞死。
自此,商最心里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,后来他也尝试过联系霍闻渊,但因为对方换了电话一直联系不上,他哥也问不到消息,最后又失去了联络。
直到大一下学期,他接到了一个国外号码的电话。
他以为是他哥那边的人,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耳熟得他一个激灵:“是我,霍闻渊。”
在霍闻渊的要求下,自此,他圆了自己儿时的梦,成了一个狗仔,时不时向霍闻渊汇报顾辞的最新情况,尤其是感情进展。
商最虽然很窝囊地不敢拒绝,但还是吐槽:“你变态啊!想知道顾辞的近况自己去问啊,找我问算什么。”
却没想到,霍闻渊的一个平淡回答直接把他雷得里焦外嫩。
商最:“你认真的?!”
霍闻渊:“我像在说假话?”
商最:“……”
这位更是都不演了。
“霍狗当时的回答……算了,小顾辞,还是等以后他亲自告诉你吧。不过你放心,他真的已经痊愈了,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电视上大放厥词了。”
顾辞垂下眼眸,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“谢谢你,商最,谢谢你告诉我。”
不然,他都不知道霍闻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。
一滴眼泪突然啪嗒打在了桌面上,商最愕然看过去,发现顾辞眼里含满了泪水。
“我的天!小顾辞,怎么哭了!”商最连忙坐过去递纸巾,“别哭别哭,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瞒你!我就该跟你说的!”
“不怪你。”顾辞摇摇头,“怪我,是我太迟钝了,我应该关心他的。”
封叔叔告诉他霍闻渊接受治疗痊愈了,他只当他的不联系是有了新的生活,却没想到,所谓没有音讯,都是他刻意粉饰在疼痛表面的平静。
顾辞努力把眼泪憋回去,拿过纸巾擦干眼角,自嘲地说:“真丢脸,不该哭的。”
结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直往下滚落,根本刹不住车。
商最和顾辞十年的朋友,印象中的顾辞总是笑呵呵的,脾气极好,现在伤心成这个样子,商最像热锅上的蚂蚁,不停地安慰递纸巾,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爆。
就在这时,桌面的手机又震动起来,商最瞄了眼来电显示,也不想活了,干脆破罐子破摔,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他和顾辞中间。
“霍闻渊你还有脸打电话来!”
顾辞泪眼朦胧地抬起头,望着气得龇牙咧嘴的商最。
商最继续输出:“你也太不当人了!在国外当霍总当得挺爽呢吧?都忘了跟我们联系,现在还有脸找我问小顾辞的情况!我们凭什么告诉你又是谁啊!别人把你敬着我们可不是这种人!以后别联系了,跟你当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——”
顾辞拉了拉他,商最这才气喘吁吁地休战,对面却始终安静着,待他停息了,才不咸不淡地问:“骂完了?”
商最的火气又上来了:“诶你……”
霍闻渊直接了当地打断他:“顾辞在旁边吗?”
商最哑住了,讪讪地说:“关你屁事啊,你还有脸……”
“把手机给他。”
“……”商最骂骂咧咧,把手机给顾辞。
顾辞捧着电话,手腕在发抖。
他说不出话,等着霍闻渊的话。
七年了,他终于听到了霍闻渊的声音。
“辞辞,对不起,等我回来跟你解释。”
顾辞本来想作出回应,却先一步抽了抽鼻子,暴露了自己正在哭的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