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睿廷沉思几秒,“欲望,可能用欲望更能区分喜欢的类型。”
阮蓁认真问:“你想和三三在一起吗?”
连睿廷犹豫:“理智上我不想和三三分开,可欲望总有消失的一天,到时候我们可能没法好好相处。”
阮蓁怔忪,眉心蹙起一抹难过:“抱歉囝囝,妈妈没有给你树立一个好的榜样。”
“没关系,”连睿廷说,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,恋爱产生的多巴胺本就有时效,一旦失去刺激或者代偿,分手很正常。”
他叹了口气,苦恼道:“但我和三三都是alpha,没有ao之间信息素的羁绊,维系的时间就更短了。”
“廷廷想得好多啊,”一旁的明明阿姨入镜说,“你还年轻,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,喜欢就在一起啊。”
“因为三三很重要。”连睿廷一字一句道。
因为很重要,所以没法为了追求短期的快乐轻易改变两人的关系。
“但你们止步不前,其实都不开心对吗?”明明阿姨说。
“嗯。”这段时间三三心情不好,他都知道的。
明明阿姨:“所以啊,不如往前走一步,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当恋人还是朋友呢?身份的界限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?我既是你的阿姨,也可以当你的朋友呀。”
连睿廷眨了眨眼,慢慢消化她这番话。
阮蓁搡了下明明阿姨,笑说:“我已经够离经叛道,你教我儿子什么呢?”
“人就是很容易困在世俗的规训里。”明明阿姨耸了耸肩。
“囝囝,”阮蓁挪正镜头,温声说:“你有和三三聊过吗?不要擅自做决定哦,也给三三一个选择的权利。”
“我知道了,妈妈。”连睿廷心想,确实没有好好和三儿说过,“那先挂了,我去找三三。”
“这么急啊,”阮蓁打趣道,“真的很在意三三呢。”
连睿廷不好意思地咳了下:“拜拜,明明阿姨再见。”
“再见~”
结束视频通话,连睿廷一刻没停地下床,跑到隔壁房间,敲门:“三儿,我进来了。”
薛三睁着眼平躺在床上,双手交叠搁在腹部,姿势板正,头脑放空地望着天花板。
没什么睡意,也不想干什么,这段时间的常态。
他宛如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,没人拉线就不知道怎么活动,闲置在柜橱角落。
从五岁离开原来的世界,薛三处在一个光明美好的环境中,即使很长一段时间,他对自己的定位是“打工人”,但不可否认这些年收获到很多实打实的关爱。
过去连睿廷总在身边,薛三基本没有顾影自怜的机会,现在却陡然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。
这些心思像从地下涌出来的井水,清冽,丝丝甘甜,源源不断地让人无所适从,又找不到正确存蓄的方式。
到底要什么?
困扰薛三一个月的烦恼,在上午那个吻里好像摸到答案,但拢紧手指的时候,却发现抓了空。
黑暗中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气,紧随着吧嗒,一角灯光劈开门楔了进来,“三儿。”
薛三愣住,恍然错觉,一个人钻进被子扑到他身上:“我们聊聊天。”
“嗯。”薛三往旁边挪了挪,动作和发声带着一点机械化,发条久未摩擦,零件都变得滞涩了。
连睿廷把手指插进薛三指缝里,摸黑捕捉到他的眼睛,斟酌片刻,说:“三儿,你今天为什么亲我?”
“那你为什么来找我?”薛三不答反问,“仅仅告诉我昙花好看吗?”
“对呀。”
薛三泄气,翻身想平躺,却被连睿廷拉住:“我觉得昙花特别漂亮,这么漂亮的东西你没有看见,太可惜了。”
连睿廷向他靠近,吐息洒在薛三的脸颊,皮肤表面泛起毛绒绒的痒,薛三遏制不住抬手挠,连睿廷误以为他还要走,立马熊抱住薛三,语气透着急切:“你别生气,三三。”
“我没有生气,”薛三手穿过连睿廷的后背搂着他,额头抵着额头,声音像关在密闭的盒子里:“亲你是因为喜欢你。”
“在武馆的时候,我每天都在想你,想我们还能一辈子在一起吗?我太贪心了,不止想做你最好的朋友,哥哥,也想和你亲密无间,我想要你身边所有的位置。”
连睿廷静静听他说,被薛三紧紧抓着的部位好像变成软绵绵的橡皮,揉捏成薛三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