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思远不再说什么,只撺掇:“下午记得跟贺昭切磋一下。”
连睿廷觉得他的建议不错,托马斯有段时间常给薛三找对练,和贺昭切磋很好嘛。
他记下这件事,薛三不爱和别人说话,指望不上他自己找对练。
今天连继仪不在,饭后大人散场,他们各端着一盒冰淇淋回房。走廊里,江柘突然急冲冲地撞上江濂的胳膊,手里的冰淇淋撞翻掉落,他走出几步才回头假惺惺:“不好意思没看见。”说完就扬长而去。
“太幼稚了吧。”宁思远简直无力吐槽。
江濂冲那道不掩得瑟的背影大翻白眼,重新拿了盒冰淇淋。
连睿廷望了眼江柘,微蹙眉:“小濂,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吗?”
江柘是江濂堂哥,江大伯的儿子,老是对江濂横眉冷对。连睿廷刚来江家,正要和他打招呼就被江濂制止,并严肃强调:“你是我的哥哥,不可以和他交朋友。”
连睿廷虽不解,依然顺着弟弟的话,和江柘保持距离。住了一段时间,他隐约明白这两堂兄弟的罅隙。
得说回对他不冷不热的姑父头上,对方经常不着家,据说外面有情人,故江濂从不亲近父亲,反而江大伯对他极好,甚至超过了亲生儿子江柘。
连睿廷猜想江柘大概是嫉妒江濂得到了自己父亲的关注,但至于为什么,大人们讳莫如深,他无从得知原因,也不说清江濂和江柘的对错,只觉得他们既无辜又可怜。
“他欺负我?”江濂冷笑,“他还没那个本事呢,我才不会任他欺负。”
连睿廷看他抿紧唇,忿忿戳着冰淇淋,忽地笑了,抱抱弟弟:“嗯!哥哥永远站你这边!”
小插曲过去,四人午休完跑去找韩墨,赵靖和陈思域跟随家人出国旅游,七个人不够一场篮球赛,他们便先去室内球场,打算再叫三个人来。
正巧场地有几个人投篮,韩墨上前邀请他们一起玩,其中一人重重砸出一球,回头看向他,神情一瞬桀骜,嗤道:“你找我打篮球?没搞错吧?输的跪下叫爷爷那种?”
“嘭”篮球落地,回弹了几下,声响渐渐平息,空旷场馆出现短暂的死寂。
韩墨啧声:“得了,我眼瞎。”他利落转身,对朋友们说:“重新叫人吧。”
“场馆我今天包了,你们要玩劳驾换地。”
韩墨一顿,顶了下口腔壁,冲身后的人竖起中指,“走吧,燕城这么大,我们别跟狗计较。”
“你tm说谁狗?!”
“谁应说谁。”
连睿廷属实懵圈,今天怎么回事?净遇到奇怪的口角。他扯了扯林成沛的衣摆,正要问那人是谁,一颗篮球从韩墨后头飞过来,谁喊了一句,韩墨侥幸避开,篮球落到场地外。
“你干嘛,谋杀啊?”
“失手了。”
韩墨气不打一处来,夺过贺昭手里的篮球砸回去,“失你个傻逼。”他和那人杠上,发带一摘,剑拔弩张的气势燃起火苗。
连睿廷左右瞅瞅:“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?”。
林成沛耸耸肩:“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冤家,他们两从小什么都要比,学校比到校外,谁落后了就要嘲笑谁,这次估计是因为韩墨期末考得比他好吧。”
“啊,就这样吗?”连睿廷大开眼界。
林成沛想了想说:“我觉得跟他们父母有很大关系吧,他们父母老是拿对方说事,‘韩墨能做到你为什么做不到’,类似这种话,心魔了。”
连睿廷一时不知作何感想,眼瞅着韩墨和那人就要打起来,他拉住薛三的手,“要帮他吗?”
薛三看了韩墨一眼,回握连睿廷,没有帮忙的想法。
“贺昭,快上。”林成沛起哄,“气势不能输。”他跟连睿廷说:“韩墨和他一个跆拳道班的,真打起来我们躲远一点。”
“可是他们三个人。”
“那两算一个半,贺昭顶一个半,很公平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连睿廷悻悻闭上嘴,紧挨着薛三,眼里浮起些微好奇和兴奋,第一次目睹这种挑衅打架的场面呢。
片刻功夫,韩墨和那人已经扭打起来,另外两人面面相觑,往后退开,没有插手的意思。贺昭重新捡起篮球,若无其事地拍着球,规律的哒哒声穿插在两人各自积攒不少气的互殴中。
这边五人则完全是看热闹的架势,林成沛煞有介事地点评:“感觉他们两没少对练。”
宁思远笑说:“好凶。”
连睿廷躲在薛三后面,搂着他的腰,下巴搁在他肩上,眯着眼观看,确实好凶啊,比薛三和西埃罗切磋还凶,可能切磋是点到为止,他们是真带上怨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