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客气气,礼貌疏离。
听到宋吹今清冷的语气,不复往日对他娇滴滴的撒娇音调,盛惩只觉得有一股无名躁郁积在心里,梳不通,理不顺。
盛惩心不平静:“宋小今,用得着跟你哥哥这么客气?”
宋吹今望向他,天气燥热,盛惩早就将深黑色的西装外套脱下,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,上面两个扣子没有扣上,露骨若隐若现的冷白肤色,使得他威严的气场中又多了几分慵懒感。
“没血缘关系算哪门子的哥哥。”宋吹今不急不缓地说。
盛惩被她的话呛到,凝视着她那张漂亮无暇的侧脸,一声冷笑忍不住从他喉间溢出。
“行,医院到了,下车吧。”车子停好,盛惩又无赖地说,“学哥也算是一门哥。”
“学妹,你说是不是?”两人都是晏京大学毕业。
男人顶着一张优越的俊脸,凌厉的眉眼微挑,嘴角上挑的弧度显得无比张扬邪气。
宋吹今并不想回答他略微无赖的问话,即便他顶着她曾经最喜欢的那张帅气的脸对她笑。
她选择听不见,推开车门下车。
盛惩嘴角勾起的笑容淡淡,他这会儿不敢把人逗得太过,就怕她生气。他跟随宋吹今的步伐,不急不慢地走在她身后。
他这姿态,真的看不出来有半点是来医院关心方越颂这位病患的。
两人刚走到门口,就听到方越颂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的声音。
医生在帮他处理伤口,处理到一半。
盛惩瞧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子,都少见的不损人,只开口询问:“怎么回事?”
方越颂那张俊秀的脸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,他暂时说不出话,他很怕疼。
谢霏把在停车场的事复述。他们几人刚走到停车场,就突然冲出来一个带着刀的男人直接朝方越颂的方向刺过去,当时方越颂正在和助理说话,他带来的两个随行保镖往别处车方向走去。就那么短短一瞬间,所有人始料未及,谢霏是第一个发现的,她出声的同时,身体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想帮方越颂挡刀。
方越颂反应过来后,又及时护住谢霏,刀就落在他右手臂上,划了长长一刀,没伤到要害。不过,皮外伤也够令他疼得要死要活。
行凶的那个人是方越颂的后妈之前安排在公司的某个亲戚,老员工、老资历、老不死,私下高价售卖药品从公司牟取暴利,被方越颂找出证据,连根拔出,踢出公司。因为气不过方越颂的做法就走了偏激的路。
失去理智的烂虫,什么非法的事都做得出来。
“神经病一个,以后就让他在牢里过一辈子,”方越颂疼到嘶嘶喊叫,又用例行关心员工的语气问,“谢霏,你没受伤吧?”
刚才谢霏冲过来,简直要把方越颂吓个半死,从方越颂的角度来看,他更担心员工受伤。更别说她还是宋吹今的朋友。
刚才那一刀,若不是及时方越颂反应挡下,刺进去的可能会是谢霏的后背。
“我没事,还好你也没事。”她说话时鼻子还带点气音。
谢霏第一次遇见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,当时没感觉害怕,这会儿回想起来自然是觉得后背发凉。她其实在车上哭过了,精致的妆容是彻底花了。
方越颂抬了抬镜框,嘴唇略微泛白,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所谓:“我能有什么事。我抗揍,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你不要乱冲过去了,我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你保护。”
谢霏张嘴,还想说什么,在看到方越颂眼里正直的、无波澜的眼神,心落空了一瞬。
她拽着衣角,轻声说:“不由自主。”声音很轻、很轻,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宋吹今听见了。
“医生怎么说?”宋吹今将两人的交流都看在眼里。
方越颂有气无力地说:“没什么大碍,也没伤到要害。最近少用右手提重物,伤口不碰水,耐心等它自己好。”
医生包扎结束后又恭敬地说了几句叮嘱的话,就走出来了。这家医院是方家旗下投资的医院。方越颂没摆出什么大架势,也不打算惊动任何方家的人,在方家有太多的毒蛇对他心怀不轨。
“不过,真的好疼。”方越颂又叫。
“出息。”盛惩听到方越颂疼得嗷嗷叫的声音,只觉得吵。在看到鲜血的血浸染白色的纱布时,他内心升起一股不适感。
“我出去一会儿。”这里的空气容易使人闷。
丢下这句话,盛惩抬脚,一双大长腿迈开,走出房内。
宋吹今望着盛惩离开的背影,只是凝视一眼就收回目光。她再看到一旁纱布上的红血时,内心泛起波澜片刻,最后也只是站在原地,没有动作。
高级病房外,静谧凄冷。
盛惩走到长廊尽头的半圆形阳台处,懒散地站着。四周喧嚣打不破这一处的冷寂,在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另外一个人走过来的身影,他眼里的失落终是掩盖不住。
他有点小晕血的毛病,看到过于艳红的颜色会引起头脑钝痛的不适感,不过影响不大。宋吹今和他在一起后,以为他对车祸这件事有阴影,从前一个苹果都不舍得让他自己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