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很明显的抗拒动作,引得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住,室内的空气好似被凝结了。
密集恐惧症——这个症状是宋吹今一生的阴影,无法抗拒、无法摆脱。当年她父母就是被一拥而上的人群踩死的,活生生踩死。。。。。。
盛惩抬手,去碰她的脸,轻轻摩挲,他的手温热,她的皮肤微凉,凉意渐渐被温气驱散。从表情上来看,他不计较宋吹今闪躲他的举动,低声问:“做什么噩梦了。”
宋吹今轻吁一口气,只是淡淡地回应:“不记得了。”
“要不要再睡一会儿?”他带着无比的耐心说。
“嗯,好。”
盛惩怕她被吓傻了,轻轻捏了她的小脸:“再多说两句话。”
宋吹今漂亮的狐狸眼尚未焦距,又说:“好,嗯。”
很明显,梦里的情绪直接延续到现实中,宋吹今无法给盛惩摆出一个好看的脸色。
盛惩也不强求,只是把她再揽回怀里,拍拍背,让她睡得沉稳一些。
“讲故事。”宋吹今小声开口要求。
“要听‘水鸟和乌龟’。”
盛惩双眸微动,满足她的要求:“好。”
宋吹今努力摒弃梦中的画面,梦和现实,始终不一样,她想。
关于盛惩在船上的事宋吹今没再问,盛惩也不再提宋吹今关于“小周哥”的事。两个人默契般把昨天的事掩盖了过去,无人再提起。
这年,还是得好好过,盛惩给自己放了几天假。
大年初一,两人待在家一整天。
初二回盛宅吃了顿饭,宋吹今收到盛策梅一个大大的红包。回程的路上她数着大红包里的钱,明媚的大眼中藏不住震撼,期间还被盛惩取笑:“平时我少给你钱花了,小金迷。”
宋吹今说:“那不一样,这是盛董给我的红包。”
盛惩无法理解,挑着眉问:“都是钱,哪不一样?”
“和你说不明白,我就喜欢收长辈的红包!”宋吹今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春节的到来,意味着春天就到了,脱下厚厚的、笨重的冬装,她又可以去爬树了!
可是,她身边除了舅舅,就再也没任何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了。
小时候在青燕城,她喜欢逗猫遛狗、爬树吹风、坐树下吃西瓜,这些事都是和。。。。。。和身边的人一起玩的。偷鸡摸狗的事两人经常一起执行,大部分主使者是宋吹今,但每次背锅的人都是盛惩。
宋吹今抿唇,望着盛惩的方向不小心发呆了,男人的侧脸完美,鼻梁高挺,下颌线优越,还是能看出和小时候的影子有一点重合。
察觉到宋吹今直白的视线,盛惩坏笑道:“帅呆了吗。”
宋吹今被他这么一打岔,脑海中关于从前的回忆瞬间被打散,她想反驳“不帅”,却又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。
“确实帅。”宋吹今始终认可他的一张脸,是最完美的代码都敲不出来的超特级外貌,是老天爷对他偏心的赠予。
被宋吹今洒点阳光,盛惩更灿烂了,也不收敛,懒懒道:“我什么时候不帅了,我从小帅到大。”
从小帅到大。。。。。。宋吹今愣神,透过那双熟悉的眼,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盛惩。她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,明白他没在吹嘘,盛惩他确实是从小帅到大,毋庸置疑。
等红绿灯的间隙,盛惩开口:“我大你三岁,怎么说也算是你长辈吧,喊声‘哥哥’来听,我给你封一个更大的红包。”
宋吹今不吭声了,默默将手里丰厚的红包装进包里。
“不叫我现在就亲你了,反正旁边的人都能看到。”男人话音落,真的动身打算往宋吹今的方向凑近。
“哥哥!”宋吹今胆子小,没他那么放肆,在左右两边都有车子的情况下都敢随心所欲。她不惊吓,“哥哥”两个字便脱口而出。
这方面,她哪里比得上盛惩的厚颜无耻。宋吹今也是过于慌张,忽略了盛惩其实并没有解开的安全带,他只是哄骗她。
“可以,舒坦了。”他伸手,揉了揉宋吹今的小脑袋,她披散着长发,发量浓密如墨漆黑,样貌姝丽又乖巧。
“等哥哥回家给你封个大红包。”盛惩喉间溢出一丝笑,眉眼微挑,嘴角的笑容一路都压抑不住。
男人低沉冷冽的笑音清晰落在宋吹今的耳中,挠起一股痒意,她知道自己又被盛惩摆了一道。
绿灯亮起,贵气的黑色迈巴赫继续平稳地往前行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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