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房后,段凤巡裹着一身湿衣与朱砂哭诉:“今日我与阿兄在房中密谈,商帮的几个人冲进房中骂我是灾星,克死了十二郎。我气不过,便与他们吵了几句,可他们仗着人多,竟打我。”
说罢,段凤巡掀开袖口,露出手臂上的一道道青紫掐痕。
罗刹提热水时路过,气得牙痒痒。
那些伤痕,一看便知是她自个掐的。
三人各怀心思,朱砂趁她沐浴,踱步去了罗刹房中。
一为找药,二为吩咐罗刹去找一个帮手。
朱砂:“今日听师兄说起赤方,我才惊觉她曾被赤方的手下抓走。”
此番段凤巡做戏留在棺材铺。
究竟是时隔多年找到她这个姐姐,舍不得放手?还是奉赤方之命接近她?
背后的两个答案,一个比一个可怕。
不过,若是第二个答案。
她大可利用段凤巡,找出潜伏在长安的伥鬼。
朱砂:“你明日去太一客舍找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严客。”
罗刹眉头紧锁,一脸不可置信:“他能行吗?”
朱砂:“你放心,他捉鬼不行查案不行,唯跟踪一术,堪称绝妙。”
“行。”
“你嘱咐他小心些。我可不想还没做天师,便先失一个弟子。”
两件事办完,朱砂急着要走。
罗刹从背后抱住她:“不管出了任何事,你要信我,要听我解释。”
朱砂回头轻吻他的唇边:“她拆不散我们。”
罗刹再一抬头,段凤巡站在不远处,直勾勾盯着他。
见他看过来,她甚至挑衅似地笑了笑:“阿姐,我困了。”
朱砂推罗刹回房,转身走向段凤巡:“进去吧。”
一夜无话。
翌日一早,罗刹偷摸出门,直奔太一客舍找严客。
自从得姬璟赐名为玄松,严客的日子,委实春风得意。
因是玄字辈弟子,他如今住在上房。
罗刹找到他时,他正在房中与徐雁声高谈阔论:“代县伯压根没鬼,我查了半月,只查到一件事。”
徐雁声:“何事?”
严客得意一笑:“代县伯心里有鬼。”
再次听到代县伯的消息,罗刹担心产鬼纪静仪,便着急开口问道:“代县伯府闹鬼了吗?”
他突然现身,突然发问。
严客虽觉困惑,但仍热情地从头说起:“上月,王太师上疏,言代县伯被恶鬼缠身,命不久矣。圣人体恤忠良,敕令太一道前去同州查证,师父便派我这个新入门的弟子跑一趟。”
他去了同州,查了半月,在代县伯府住了半月。
府中人面色如常,他夜夜酣睡,唯独代县伯吵闹不休,动辄打骂王大公子与下人。
说起代县伯,严客气不打一处来:“他不识好歹。王大公子用心侍疾,他非说王大公子居心叵测,闹着喊打喊杀。下人们苦不堪言,王大公子顾及亲缘,咬牙硬撑。”
他越说越详细,罗刹怕他说到半夜,赶忙打断:“你说代县伯心里有鬼,是怎么回事?”
严客眼中精光乍现,招手让二人凑近:“并非我自夸,我找东西可快了。你们猜,我在代县伯府找到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