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刹昨日想了又想,打算今日另辟蹊径,去平康坊的青楼闻一闻味道。
至于如此做的理由?
他解释道:“死的三个人,生前死后,都曾在平康坊出现。我猜,他们或许曾出入青楼,之后被两个凶手盯上,以女色诱惑其去空宅。”
段诏巡:“两个凶手?”
罗刹点头:“昨日我一直想不明白,为何死者身上有香粉,房中却没有。”
直到昨夜他与朱砂辗转房中各处。
再一联想到胡三娘曾认错弟弟,他终于想到其中的关键:凶手有两人,一男一女。
毕竟昨日仵作曾言:死去的三人身材魁梧,皆是大高个。
若真是女子假扮胡纠,胡三娘跟了一路,岂会没有任何发现?
除非,她当日看到的胡纠,确实是一个男子假扮的。
“女子是诱饵,等死者渐渐上瘾上钩,她便会将人推去空宅。”罗刹看向远处平康坊的方向,“等到了空宅,*埋伏在房中的另一个凶手伺机杀人。”
他分析得头头是道,段诏巡却百思不得其解:“十二郎只前日与我们分开过半日,短短半日,他怎会听从陌生女子之言,听话地去空宅?”
罗刹红着脸为他解惑:“若是……欢好到一半,女子推开你,说换地方继续,你换吗?”
此话一出,四人陷入沉默。
最后,还是朱砂开口打破尴尬:“走吧,我们去平康坊瞧瞧。”
死的三人,皆是有些身家且会识文断字的商户之子。
能吸引三人的女子,应该是一个精通诗书与音律的貌美北里女子。
段凤巡边走边问:“姐夫,出入平康坊的女子,除了北里女子,还有诸如我与阿姐这般买胭脂的女子。你为何笃定是北里女子?”
朱砂回道:“因为他们死在入夜后。”
入夜后的平康坊,鱼龙混杂。
买胭脂的女子,若孤身一人出现在此。在撞见年轻的才子美男前,每一步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。
那些蛰伏在暗处的人,岂会让她在坊中自由行走?
“原来如此。”
经过她的解释,段凤巡恍然大悟,转瞬扬起笑脸,夸赞道:“姐夫真是厉害。”
罗刹脚不沾地在走,一时没注意她在说话。
朱砂见段凤巡一脸泫然欲泣,顿觉头痛,忙喊住他:“二郎,妹妹与你说话呢。”
“啊?”
“无事。”
四人进的第一家青楼。
一听是太一道查案,忙不迭叫醒楼上楼下所有北里女子。
梨花味的香粉没找到,倒无意得知一条线索。
来自一个被男子爽约的乐伎:“半月前吧,与我有约的一位男子,迟了一个时辰才到。”
男子说家中有事,故而出门耽搁了。
今日一听四人说起梨花香,她才记起来,当日那个男子身上,也沾染了一股很浓的梨花香:“他的脖子上,还留着胭脂印。知他对我不真心后,我便与他一刀两断。”
罗刹:“他在何处?”
乐伎:“十日前回同州继承家业了。”
总归是一条线索,罗刹记下男子的姓名。
临走前,乐伎又想起一事:“他后来登门向我告罪,辩解称当日是鬼迷心窍,才受那女子蛊惑。还大骂那女子是疯子,说她主动勾引他,临了又嫌他年岁大。”
“他贵庚?”
“二十有五,只瞧着年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