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马,就只能跑去城门。
方絮深吸一口气,喊上萧律便跑,边跑边与他解释:“玄机与罗刹想放走那三个鬼。乌兰县入夜后唯一的出入口是城西城门,闭门鼓已敲,他们没马难行。我们快跑,应能拦住。”
两人跑了一刻,才跑至城门。
守门的门卒满脸困惑:“两位道长,适才确实有四人出城。”
方絮:“闭门鼓已敲,城门已关,他们为何能出城?”
门卒:“他们赶在闭门鼓敲响之前出城,并无不妥。”
萧律:“眼下是戌时中,仅仅二刻,他们如何从城东的醉红楼跑至城西的城门?”
门卒深觉莫名其妙:“因为他们有马啊!”
方絮咬牙骂道:“好一出连环计。”
两人悻悻赶回程家,正巧撞见张砚良扶着一瘸一拐的徐雁声在路上走。
见到熟人,张砚良慌忙招手:“我原想去醉红楼找你们,谁知半道看见这位道长躺在角落。”
方絮见徐雁声捂着头,忙问道:“是罗刹干的吗?”
徐雁声叹口气:“不清楚。伤我的人,动作又快又狠。我还未看清凶手的相貌,便倒下了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话锋一转,徐雁声说起自己迷糊间,曾听到朱砂的声音,“她似乎要去城西某处骑马。”
方絮与萧律对视一眼,齐齐折返,再次跑向城西。
到了一处岔口,方絮往左,萧律往右,约定一炷香后在城门处碰面。
人声断绝,青灯照影。
路的尽头,隐隐绰绰现出一个人影。方絮掏出符纸,慢慢走过去。
方走出十步,左面的阴影中蹿出一道黑影。
此人身形极快,三招下来,便夺了她手上的符纸与随身的桃木剑。
待方絮反应过来之时,黑影已站在她的面前。
而她的脖子处,有冰冷的尖刺硬物缓缓划过。
施加在她脖子上的力道,虽不至于戳破皮肉,却足够让人心生恐惧与胆怯。
黑影的脸出现在灯笼光下,方絮满腹狐疑:“师妹?你干什么?!”
朱砂面无表情掏出令牌:“太一道玄风,天师令在此,还不跪下听令。”
方絮愣了愣,随即跪倒在地。
朱砂:“乌兰县一案不必再查下去,你们明日便回长安复命。”
方絮:“玄风遵命。”
不远处多了两个人的脚步声,朱砂收起令牌,转身走向黑暗。
徒留方絮跪在原地,失神落魄地盯着膝下的青砖。
萧律在城门久等她不至,疑心她出事,慌里慌张叫上门卒来寻她。
待得知朱砂曾亮出天师令,他无语道:“师姐,你被玄机师姐骗了,她有一堆假令牌!”
“是吗……”
回去的路上,方絮耳边飘过无数的话。
萧律与门卒说起朱砂:“玄机师姐常与同门争抢生意。有时官府不信她的说辞,她便会掏出假令牌虚张声势。唉,没想到今日,连二师姐也被她骗到了……”
骗?
只有她知道,她并未上当受骗。
因为那块天师令是真的。
那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秘宝,那是她毕生所求之道。
那是支撑她苦练《太一符箓》的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