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
朱砂回了二个字,又在走远后,另回了四个字:“他是太子。”
刚接到神凤帝的生意,转眼又接到太子的生意?
眼见无人上门,罗刹喜不自胜,放心出门与几位棺材铺老板闲聊:“瞧我们朱记这运气,太子殿下的手下方才登门,请我们去华州捉鬼。”
主顾全是皇亲国戚,一单生意少则十金,多则百金。
赵老板眼红不已,巴巴凑到罗刹身边:“二郎,我真想拜你和朱老板为师,学点捉鬼的本领。”
一席话情真意切,罗刹被几人夸得飘飘欲仙,差点顺嘴答应。
转头一想到自己的身份,他没了威风劲,唉声叹气又回到朱记棺材铺看店。
他们今日对他好言好语,不知日后得知他的身份后,会不会拳脚相加?
太子李长据的这单生意,实在催得急。
翌日,罗刹仍在梦中,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。
他恍恍惚惚去开门,才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。拍门的男子毕恭毕敬:“车马已备好,郎君吩咐小人接二位去华州。”
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无奈,罗刹只好硬着头皮去催朱砂。
中气十足的骂声中,两人坐进马车,晃晃悠悠进了华州的太子别院。
这座位于华州的太子别院,乃神凤帝尚是寿仙公主时的府邸。
与李飚为李如意营建的金乡县主府相比,太子别院显得又小又寒酸。
罗刹一路走一路看风水,不时与朱砂耳语几句:“四方低正中高,水四散杀人刀。这宅子像是随意修的,风水也太差了。”
朱砂:“圣人并不受宠,能有一座公主府已是先帝格外开恩,还管什么风水。”
两人随着前面引路的中官一路走,直走到一处建于后院的重檐歇山顶楼阁方停下。
金龙欲飞,斗拱飞檐,栗瓦白墙。
匾额之上,有三字:喜雪楼。
楼上时不时有笑声传出,朱砂心生疑窦:“殿下今日在宴客吗?”
中官弓着腰,老实应好:“是,今日之宴名喜雪宴,来客均是府中人。”
朱砂抬头看了一眼,并未追问。与罗刹拾阶而上,随中官走上喜雪楼的第二层。
随着二人的相貌显露,二层的厅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声。
上首的李长据轻咳几声,总算安静片刻。
朱砂上前行礼:“太一道玄机拜见殿下。”
罗刹立在她身旁,学着她的样子行礼:“汴州罗二郎拜见殿下。”
李长据抚掌轻笑:“玄机师妹,孤可算把你盼来了。”
四面八方窥视的眼神,让朱砂心中的无名火顿起。
面上浮起怒气,她特意慢腾腾回道:“若非殿下催得急,我原想三日后再来。”
对于朱砂语气不善的回话,李长据丝毫未在意,兀自指着左边的一个空位:“快坐下观礼。对了,你身边的男子,是你的下人吗?”
朱砂晃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:“今年春,新嫁的郎君。”
李长据嗔怪一声,打趣道:“看来师妹早已忘了孤这个师兄,嫁人此等大事,竟未通知孤。”
他的语气中满是埋怨,朱砂迎着对面男子虎视眈眈的眼神,大声回话:“殿下真会说笑。您是太子,我是低贱的棺材铺老板。嫁人这等小事,哪敢请您啊。”
李长据笑得开怀:“师妹依然嘴尖舌利,怪不得师父每隔三日便罚你一顿鞭子。”
弦鼓敲,双袖举。
有舞伎鱼贯而入,轻抬手腕,似燕纵莺跃。
罗刹借着举杯,仔细打量对面的男子:“朱砂,他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