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刻,他的心中全无半点旖旎,目不转睛盯着女子的胸前。
胸际位置的青紫消失,他方才看到的一切,仿佛和鄂州那夜一样,又是一场幻梦。
朱砂看他不说话,认定他是心虚,没好气道:“你疑神疑鬼,原是因为好色。”
罗刹背过身去,淡淡回她:“你快穿道袍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“哼,算你上进。”
“可是朱砂,我真的看见了。”
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字,他在鄂州那夜的梦中,见过。
在他们成亲当夜,在他因为人鬼契难受地快昏过去时,也见过。
可朱砂,却总说没有。
朱砂疑心罗刹眼花,出了客舍,径直带他拐去一间医馆。
明目的枸杞子买了一包,足足花了二十文。
走出医馆,朱砂随手将那包枸杞扔给罗刹:“上回在鄂州,你说你眼睛难受。没事吃点,几日便好了。”
“我耳朵鼻子也难受呢。”
“没钱更难受。”
人比鬼,气死鬼。
往日在夷山,但凡他生病,阿耶阿娘会遍寻千年人参给他吃。
如今他生病,只得一包二十文的枸杞。
一想起千年人参,罗刹赶紧往嘴里塞一颗枸杞:“归德将军何瑀怎么了?”
朱砂听他吃得欢畅,往他怀里一摸,顺手摸到一把枸杞塞嘴里:“他与晋王之间,横着一条人命。”
“谁?”
“何瑀的阿兄何绰,曾是晋王的左膀右臂,二十六年前消失在西州。据传,他死于晋王之手。”
二十六年前,晋王疑似害死何瑀的阿兄。
二十六年后,何瑀没准会与恶鬼合谋,害死杀兄仇人的外孙女。
罗刹深觉自己已经猜到真相,忙不迭催朱砂去何家的祖坟找喜气鬼。
朱砂指了指远处巍峨的金乡县主府:“何家的祖坟,岂是我俩能进的?走,先去搬救兵。”
“救兵又是谁?”
“金乡县主。”
金乡县主李如意年方二十九,柳眉杏眼,雅韵天成。
因女儿溘然而逝,她整日以泪洗面。
本就素白的一张脸,眼下更是惨白似霜雪。
一听两人的来意,县马卫元兴拍桌而起:“果然又是何家作祟!”
为何说又?
只因自何绰死后,何瑀认定晋王是杀兄仇人,已多次扬言要为兄报仇。
前年,李如意在城外骑马射猎。
养了多年的马,忽然受惊腾空嘶叫,差点将她甩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