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疾行,两人总算在第七日晚间,赶到鄂州。
朱砂善心大发,带着罗刹住进一间客舍。
自然,为了省钱,只定了一间房。
朱砂先进房,四仰八叉躺到床上。
罗刹小步挪到床边,不动声色地催她下床:“这几日没日没夜赶路,我没睡好,你去地上睡。”
一路上,朱砂一直催他赶路,自个却在马车中酣睡。
适才上楼前,他看见镜中憔悴的自己,差点哭出声。
“这世上岂有老板睡地上的道理。”朱砂往里面挪了挪,拍拍床板,“给你一半床,爱睡不睡。”
“睡!”
蜡烛熄灭,身侧的女子呼呼大睡。
唯独罗刹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,实在难眠。
他近来不仅鼻子灵,眼睛和耳朵也灵了不少。
譬如眼下,有两人在他左耳吵架,右耳又是一个婴儿无休止的哭声。
耳中嗡嗡作响,罗刹心烦意乱。
忽然,朱砂的手伸过来,捏着他的耳朵,说起了梦话:“这对俏冤家真好吃。”
俏冤家是他们昨日在一家酒肆吃的熏猪耳。
这朱砂。
白日骂他是狗鼻子,夜里做梦拐着弯说他是猪。
罗刹咬着唇,屈辱感涌上心头。
次日,朱砂穿上假道袍,背上一柄假桃木剑,喊上罗刹出发。
去哑子庙的路上,罗刹拿着太一道的令牌,心慌慌:“朱砂,这里面没有天师符吧?”
朱砂:“哪来的天师符,这是假令牌。”
“真的在何处?”
“当年开棺材铺缺钱,我卖给别人了。”
不巧,朱砂的一身假行头,偏偏在庙门碰到一身真行头的太一道弟子。
朱砂看着男子,咬牙切齿:“端木岌这个狗。”
罗刹看着男子,无语凝噎:“你不是说他重享乐,没个十天半月到不了吗?”
端木岌看见两人,疑惑地走过来:“玄机,你在此做什么?”
朱砂扭头踏进庙中:“玄玉,我来抢你的生意。”
玄玉?
哦,这是朱砂的第二个相好。
罗刹与端木岌擦肩而过。
这人没他俊没他高,实在平平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