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家和霍家向来关系近,他小时候和霍矜年玩过几年,也算是发小,但后面霍家搬离旧址后就不怎么联系了。
家族间倒是一直有合作,霍家倒了之后程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,虽然眼前的人是罪魁祸首,但程济乐得见家里那些老家伙吃瘪,便乐颠颠地追上来想要再续发小的缘分。
姓霍的不怎么领情,但双方达成的合作不少,程济自认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了,便自封了个朋友及合作伙伴的头衔——
以便天天呱唧呱唧吃圈里人的大瓜。
霍大总裁的嘴紧程度让他十分安心,消息之迅捷灵通又让他时刻冲浪在第一线,每天爽得忘乎所以。
霍矜年言简意赅,“不会,今晚没喝多少。”
“你不想喝没人敢灌你的酒,干嘛每次都喝这么多?除了几个老家伙值得注意,其他业务不需要霍大总裁亲自商谈吧。”
跟个自虐狂似的。
霍矜年沉默以对。
没得到回应,程济的注意力又跳开了,“话说你额头怎么回事?说是车祸我可不信。”
霍矜年转眼看他,露出额角上的白色纱布,散落的碎发掩了一角,但仍然十分醒目。
几乎没有人会错过这处异样,但也没人这么不识趣上赶着触他的霉头。
他淡淡道:“和你无关。”
“关心一下怎么了?”
程济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,假装看不见他的警告神色,死皮赖脸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啊,不会是被仇家半夜蹲点报复了吧?”
“是前不久被你坑得裤衩子都没了的李总,还是给你下巫术结果下到自己头上的王老板,还是你那个整天疯疯癫癫想着东山再起的叔叔……”
转了眼,却又看到眼前人颈侧,衬衫领口下,隐约露出一个半遮半掩的牙印,泛着细微的红|肿,欲盖弥彰又暧|昧得很。
他顿时瞪大了眼睛,“卧槽你——”
霍矜年将酒杯放下,打断了他的话音,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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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沉。
秋风吹散了周身萦绕的酒气,连带着宴会厅里的烦闷也一扫而空。
霍矜年点了一根烟,却只是夹在指缝间,垂了眼看着浅淡烟雾升腾,许久,眼尾才泄出一丝柔软的倦怠来。
那个拥抱之后,他看上去还能维持冷静,实际上却是落荒而逃。
说是酒后乱|性也好,说是一夜|情也罢,本质上都只是一场荒谬而突兀的性。
一拍即合,你情我愿,双方短暂地获得了身体的欢|愉,并不能代表什么。
等夜晚过去,白天重新来临,就该各归其位,将这场梦抛之脑后。
但他不知道为什么,一直无法忘记那一晚。
或者说,不想忘记的往往记不住多少,该全部抛之脑后的,却怎么都无法忘掉。
他记得自己猜中了,那小孩没什么经验。
调|情是没有的,暧|昧也是没有的,前|戏做得跟小狗啃骨头一样,只会糊他一身牙印和口水。
磕磕碰碰,青涩十足。
但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份潜藏在手忙脚乱下的,生涩又小心的温柔。
咳呛的时候,那小孩会特意停下来给他拍拍背。
手心从后脑勺的头发顺到后颈的皮肤,覆着薄茧的指尖辗转往下,摸索着一节节地抚过微突的脊骨,来来回回好几次,摸大猫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