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水谢过贵妃。”
魏钰莞尔,“我有些乏了。”
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,是妃嫔午睡的时间,殿外响起的淅淅沥沥雨声让人不自觉便生有困意,加上魏钰怀有身孕,白水会意。
“白水告退,望娘娘金安,玉体无恙。”
白水退出后,不免回忆起魏钰与苏承昭的对话,二人一柔一刚,话里话外也是不大对付的样子。
依照太女的性子,喜恶放在面上也无人置喙,而魏钰性子温和,别人对她的攻击便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。可偏偏苏承昭可不管是不是打在棉花上般,打出去便可。
这二人怎会坐一块去……
“白水”
翠绿色的油纸伞微微上移,白水看见了在她面前不远处的苏承昭。
适才她便发现,她二人身高几乎不差。
想来,那千指窟进入的石门高度,也是为太女而设吧。
只是太女如此矜贵之人,怎会屈身在此等她,是她想多了么。
顾不上多想,白水快步向前面的长廊走去。她本来还在想,如何能从太女身上找出一丝线索,既然苏承昭来找她了,那便顺势而为。
二人所在之处,是离昭明宫不过十里的一处曲廊。
将手上的油纸伞收好,白水朝苏承昭行了礼。
苏承昭身后的一众宫人齐齐后退。
“本宫听裴云提起过你,裴云是因本宫向父皇提议而得以入朝为官,他是科考落榜之人,文采,行事诸多之处不及你。”
白水没说话,瑞凤眼轻抬,静静盯视起眼前那双明眸,不得不说,苏承昭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,清明透亮。
眼似游蛇,加上下三白,高傲轻蔑之感顿露无疑。
配上她的身份,是十足的上位者气息。
苏承昭望着白水毫不畏惧的打量目光,眼中染上几分欣赏之意。
皇宫内等级森严,身份乃是首位,无人不看身份与圣宠办事。
活过一辈子,苏承昭见过无数低眉顺眼之人,也见过许许多多肮脏鄙视的眼色,但眼前女子知礼不畏礼,不卑不亢,此等年纪,着实不凡。
“听闻昨日,是你入西亭府寻到了他。”苏承昭鼻尖轻哼出声,“他也是个不中用的,入府查案还能把自己搞不见了。”
冰冰凉凉的雨丝又急了起来,空气中滴滴答答的雨声溅在地上,格外好听。
白水弯唇,“府中海棠香甚密,少卿一时晕倒于府中。”
苏承昭倒是没理会白水这句话,转而问道:“你可知,适才贵妃所言,你似她的一位故人是何意?”
白水手下的油纸伞颤了颤,“我不知,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魏贵妃,殿下此话,不知何意。”
苏承昭收起面上的笑,抬脚擦过白水的衣摆,低声道:“这话,许是何坊主才知晓了。”
浩浩荡荡的宫人离开,白水将风吹至脸颊侧的头发挽到耳后。
何挽坊中事务繁忙,恐怕她不好再去打扰。
但是,白水还是去了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