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栀怕痛,尤其口腔里神经又丰富,邬别雪怕她恢复期过于难受,所以提前查过这几天的牙科号。
恰好看到一位很有名气的口腔医学系的老师会坐一上午诊。她两周只坐一次诊,号自然而然很难抢。
不过幸好邬别雪认识这位老师,所以提前联系,拿到了一个内部号。
陶栀跟着工作人员指引拍完牙片出来,老师坐在电脑前点开一看,朝着两人颔首道:“很乖的智齿,长得很正。”
“不过有两颗,都在同一边,今天一起拔了好吗?”
陶栀捏捏手指,有些不安,“两颗呀?上面也有吗?可是我好像没有感觉到。”
不会是因为她刚刚跟邬别雪说“上面也要”,被智齿听见了,所以找上门来了吧。
她有点欲哭无泪了。
带着眼镜的女医生笑了,觉得这女孩有些可爱。她和站在一旁的邬别雪对视一眼,才耐心解释道:“因为它还没有长出来。”
“一起拔了吧徐老师。”邬别雪见陶栀紧张,便悄悄牵住她的手,安抚般捏了捏,让她不要担心。
“好。早上吃饭了吗?近期身体有发炎吗?有在生理期吗?”医生开始例诊,在键盘上打字敲出诊单。
“吃了早饭,她最近没有炎症,也没有在生理期。”
邬别雪自然而言地接过话,流畅地给出信息。
只是这些私密信息从不是患者本人的口中吐出,显得实在有些……暧昧了。
医生打字的手一停,意味深长的视线轻巧地在靠近的两人身上停留一瞬,露出个了然笑意,才又恢复动作。
陶栀察觉到了,抿了抿唇,有些赧然地别开眼,屈起指节挠了挠邬别雪的掌心,又被对方若无其事地握住,牵着轻轻晃了晃。
小动作藏在两人身后,医生没看见,只开出诊单后让陶栀跟着她进诊室。
躺到牙椅上,口内镜和口腔灯都对准她张开的嘴。陶栀害怕得紧紧闭着眼,打了麻药之后能感觉到自己的口腔组织被切开,但是不痛。
似乎有东西在自己牙齿上撬,她用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,然后下一秒她听见医生说:“拔好了。”
不到三分钟,她乖乖地咬好棉球,从诊室出来。
邬别雪坐在椅子上回消息,见她一脸茫然地坐过来,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觉得拔得很快是不是?”她轻轻摸了摸陶栀的头,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右半边脸。
因为咬着棉球,瓷白的颊侧微微鼓出一小块,像小仓鼠的软腮。
反应过来后,陶栀才点点头,含糊地说话:“医生好厉害。”
在一边洗手的医生听见了,笑吟吟地转过身,“你的牙齿和你一样乖,所以很好拔。”
陶栀被夸害羞了,坐在邬别雪身边捏着她的手,把玩她的指节。
又坐了三十分钟观察后续反应,见没有问题,医生开了些消炎药和止痛药,叮嘱了一些恢复期事宜,两人这才离开。
没有陶栀想象的肿成蜜蜂小狗,甚至棉球取出来后脸颊平滑得根本没有要肿的痕迹。
陶栀开心地眯了眼,正想找邬别雪讨一只雪糕吃,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。
“小栀?”后方的女孩试探性喊了一句,见前面的人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熟悉的脸,确认没认错后,她才笑了,快步走到陶栀身前。
邬别雪自然也听见了,跟着一起转过身来,望向来人。
留着棕红色长卷发,衬得皮肤很白,长得很惹眼,身型很高挑,穿搭也不错。
“陈……陈霜师姐。”陶栀刚拔了智齿,说话还有些不习惯,于是出口的声音更软了,黏糊糊的像块糯米糍,把那两个字咬得甜得要命。
邬别雪的神情在听见陶栀对对方的称呼的那一瞬,就淡得堪比薄凉井水,连面上维持的笑意都浅得快消失踪迹。
她不动声色往陶栀身边靠了靠,垂眼牵起她的手。
“欸,你怎么会在这里呀?”陈霜回头瞥了一眼牙科诊室,笑道:“来看牙吗?”
接着目光才移到一旁站着的邬别雪身上,瞥见她们牵着的手时停滞一瞬,笑意却八风不动,“这是……你朋友吗?”
陶栀含含糊糊地应了声,邬别雪听见她的回应,微微眯起双眼,平淡神情差点维持不住。她正要开口,又见陶栀急忙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