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蹙起眉,急切地伸出手,想要摸一摸那些伤痕,却又怕会触痛对方,于是最后只屈起指节,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喉骨。
“怎么弄的?”音量拔高了些,冷冽的双眼里有挥不开的心疼,湿润得化成水光。
邬别雪神态悯惜,焦急地看向陶栀,要弄明白这些伤痕的由来。
陶栀缓过神来,见她那般急切,没忍住勾了勾唇角,抬手抚她眉心。
她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,在备忘录里打字解释前因后果,然后把手机横着翻转,抵在自己面前,只露出一双水润柔软的双眼。
邬别雪垂眼把那些文字读了一遍,有些失神。
“医生有说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好吗?”
陶栀收回手机,摇摇头,又在备忘录里打字:应该很快就好了,你不要担心呀。
她抬起眼,见邬别雪看了之后仍旧蹙着眉,于是露出个安抚笑意,主动搂上她的脖颈,抵在她面前,用口型道:喜、欢、你。
粉嫩柔软的双唇还带着水光,微微启合时纯稚却勾人。
邬别雪又想吻她了。但在行动的前一瞬,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陶栀眼里一抹得逞的狡黠。
她故意在勾她。
于是她倾身上前,看着陶栀闭上眼,微微仰起脸,像在等她的吻。
炙热气息扑洒在脸颊,陶栀不着痕迹地勾起唇,下一刻,却感知到——
邬别雪咬在她的下颌。
她震惊般睁大眼,却又猝不及防地被吻在唇角。
“喜欢你。”邬别雪说。
那双向来薄情冷淡的眼睛里分明藏着过于浓郁的情感,从不见天日的深冬缓慢浮出,从被凝冻的冰层下逐渐融化,最后晾在天朗气清的初春,要陶栀亲自来检阅。
埋了十年的种子,终于在这一刻生出葳蕤枝叶,结出甘甜果实。
陶栀满足地闭上了眼。
她想要得到的,一定会得到。
那行李箱安静地停在一边,见证两人接吻相拥互通心意,直到将近傍晚,才又被想起来。
陶栀俯身将它摊开,又从衣柜里收拾出冬天的厚重衣物。
指尖划过那排衣服,却在某件狐绒睡袍处猛然一顿。她急忙把两边的衣服往中间拨拉,想遮住那件睡袍。
从旁边伸开一只修长的手,打断她的动作,慢条斯理地将那件睡袍拽出来。
陶栀羞窘地闭上了眼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……”邬别雪带着笑意开口。
陶栀知道她要说什么,急忙踮起脚要捂她的唇,却又被擒住,动弹不得。
“这件衣服好像是那天晚上,你说十六岁就做了关于我的春梦……”
陶栀见没办法捂住她的嘴,只好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。
邬别雪瞥她一眼,见她颊侧已经是一片绯红,却仍是坏心思地道:“你说每天都想和我发生关系……”
她故意顿了顿,才耐人寻味地把话补充完整,“的那天穿过的,对吗?”
陶栀干脆转过身去,不理邬别雪了。
她算是看清楚了,什么冷淡薄情清冷自持的,这人分明就焉坏。
邬别雪笑了笑,帮她把那件睡袍叠好放进行李箱,才慢悠悠走到她身后,冷不丁问了句:“真的吗?”
陶栀一句话也不想说,她本来也就一句话都说不了。
邬别雪就会欺负她不能说话。
此刻,欺负她不能说话的人见她闷闷地不看她,只好轻叹一声,从背后拥住她。
然后在陶栀耳边一字一顿地坦白自己的心迹:“我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