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一拍的提醒弹出来后,邬别雪这下回得倒是快了些。
她打了个问号发过来。
陶栀更闷了,于是装作没看到,继续不停地戳她的空白头像。
拍一拍的提醒出现了好多次之后,邬别雪依旧没有再回复,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。
陶栀不戳了,她放下手机,盯着对面的头像看。
为什么不记得我?
为什么变这么冷淡?
为什么不喜欢陶栀?
明知道隔着屏幕,对方听不到,也不会回应,但陶栀还是窝在床上一句一句小声地问。
最后一个字从齿缝吐出的一瞬,陶栀看着屏幕上忽然浮现出的提醒,心脏猛然漏了一拍。
像讲坏话被抓包。
——“Wuu”拍了拍我的脸蛋说喜欢桃汁。
陶栀把手机猛然倒扣,丝绸质地的被面立刻因为她的力度凹陷出浅浅的痕迹。
她跪坐起来,离手机远了些。
空调出风口明明兢兢业业地吐着冷气,却怎么也吹不散她耳后滚烫的热度。
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和屏幕对面的人博弈了,于是慌乱地下了床,进了浴室。
手机在床褥间又亮了几次,特殊提示音像被雨淋湿的铃铛,一声比一声微弱。
水声很快漫上来,在瓷砖地面积蓄起薄薄一层水光。
酒店有备好的沐浴露,但洗浴架上摆着的是陶栀自己带来的,用透明小瓶子分装出来的。
薄荷混着白茶的气息瞬间在蒸汽中绽开。
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的沐浴露时,是邬别雪刚洗完澡出来,发梢还滴着水。
清冽的香气缠在潮湿的空气里,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她偷偷拍下瓶身,但因为是透明瓶子装着的,所以她在购物软件上怎么也搜不到同款。
后来每次去商场,她都要在洗护区停留很久。试闻了二十多种白茶香型后,终于在某个小众品牌的体验装里找到了最接近的配方。
她买了很大一瓶回家。
现在,带着这个味道的水流正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淌。陶栀闭上眼睛,嗅着鼻尖香气,却总觉得,还是没有邬别雪身上的好闻。
邬别雪身上,除了沐浴露的味道,似乎还有一种香味,让陶栀分辨不出来究竟来自于哪里。
是薄韧的腰线,还是秀颀的脖颈。又或者发梢,锁骨,清瘦的手腕,莹润的指尖。
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散发出来的,但就是好好闻。融进薄荷白茶的味道,就构成独一无二的香气,比雪山更皑皑,比月光更清寂。
是一种触不到的、没有形状的,只存在于邬别雪身上的味道。
陶栀在沐浴露里找不到。
但洗了个澡后,腕表显示她的心跳终于回到了正常值。
手机躺在床褥里,又黑了屏,安安静静的,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陶栀躺回床上,闭着眼捞起手机,缓慢地睁开左眼去看消息。
——“Wuu”拍了拍我的脸蛋说喜欢桃汁。
这条拍一拍提醒之后,足足隔了一分钟,对方才又发来消息。
邬师姐:最近在忙实验室的项目
邬师姐:有好好吃饭
邬师姐:有给它浇水
是在回复前面没回答的那几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