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东西,毫无疑问地开始给这方空间开始灌入烟火气,添上真正的生活的痕迹。
陶栀突然觉得,之前的几天她和邬别雪住在一起,都只像是住在一块冰冷的空壳子里。直到现在,这块空壳子,才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住所。
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,陶栀就已经想把这个小冰箱填满。她想,邬别雪不爱吃饭,平时都懒得应对,她可以在寝室里做饭给邬别雪吃,免得她经常犯胃病。
但是她没有迈开这一步。
太过心急,显得俗不可耐,或许会让邬别雪觉得别有用心,又或许会显出侵占别人空间的洋洋得意。
陶栀准备了这么久,不差这一时半会,她也不想让邬别雪对她产生哪怕半点的坏印象。
原本想的是等两人真正熟起来,她再悄无声息地往冰箱里运送物资,再借着某个由头,留邬别雪一起在寝室里吃顿饭,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顿饭延长到日后的每一天。
她会慢慢渗透邬别雪的生活。
只是没想到,先迈开这一步的人却是邬别雪。
云淡风轻的、直截了当的,没有别的弯弯绕绕,也不像陶栀那样,觉得这件事需要筹划多久。
只是这么想,便这么做了。
陶栀合上冰箱门,垂眸吸了口气,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洗碗槽前,细细地把那三只碗洗干净。
邬别雪打完电话,把手机揣回兜里,就走到厨房外对陶栀说了一句:“记得吃药。”
“喔,好。”陶栀把碗放回碗篮里,笑得酒窝晃悠。
邬别雪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,停顿几秒,就转身回了卧室。
晚间还是太热,不开空调压根没法入睡。
邬别雪把空调遥控板放到了陶栀床头柜上,才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澡。
等陶栀回了卧室,看到遥控板的位置,了然地垂眸一笑,把空调开到二十四度。
她转身出了卧室,把门微微掩上,免得放跑冷气,走到阳台给家里打例行电话。
今天早上的时候,陶栀怕那盆薄荷被晒坏,于是把它放到了阴凉的墙角。刚刚邬别雪在阳台呆过,又把它移回了瓷台上。
“妈咪……中秋节吗,还没有出放假通知欸。”陶栀依旧用指尖逗弄薄荷的小叶子,回应着陶娇的话。
军训结束大概在九月中旬,紧接着就是中秋节。
听陶娇上扬的语气,喜悦似乎快要溢出来。陶栀猜她可能已经有了什么安排,于是软声回道:“等出放假通知了,我就和妈咪说好不好?妈咪是想去哪里玩吗?”
陶娇在那头轻咳一声,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兴奋,于是急忙端出一副老成样子,说不是要去旅游,是她认识的一个朋友要来拜访她,想让陶栀也见见。
“喔……谁啦?”陶栀垂眼去望楼底下的人行道,视线漫无目的地轻移,最后停在一区大门外的悬铃木下。
轻薄的阴影里,有两个身影在紧密相贴。
陶栀定定看了半晌,意识到他们好像是在接吻以后,她急忙移开视线,颊侧镀上红晕,强行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话上。
“哎呦,你听我讲哦,妈咪之前不是在西区开了家甜品店吗?然后昨天去店里检品……”陶娇竭力放平声线,却还是藏不住话里的欣喜。
陶娇的商业版图不算辽阔,但每一寸都精准地嵌入城市的脉搏之中。
她名下的连锁西餐厅遍布各个城市的市中心,从餐品到装潢再到店内的钢琴曲,每个角落都精致而优雅。
但和高档奢华的路线截然不同,那家甜品店更像是一个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