晕乎乎地在想:
他这是要做甚?
该不会是要吻她罢?
她可不是这么随便的姑娘!
可是……
可是……他的唇看上去好软,是淡淡的樱粉色,形状也很美好,像一块甜甜的糖糕……
她的确不是什么随便的姑娘,但也称不上多矜持。
被亲一下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左右也吃不了亏。
只是……为何他半晌都没反应?
桃桃狐疑地睁大了眼。
奇得是,周遭景色已然大变,前一刻还在院子里的他们无故来到了一间满目猩红的寝室。
迟迟未有动静的他似也有些许迷茫,正蹙眉扫视着这间可疑的屋子。
桃桃视线便随着他目光的移动而移动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大片悬挂于横梁之上的鲜红绸缎。
目光再一一掠过贴于门窗之上的大红“囍”字。
不断在屋内摇曳的龙凤烛,与铺了满床的花生桂圆红枣……
桃桃心中已然明了。
这是一间新房。
可为何他们会来到这样一间新房,且还都换上了繁琐的喜服?
桃桃意识变得乱七八糟的,觉得自己脑子又开始“咕嘟咕嘟”冒泡,像一锅烧开了的粥。
当到了某个临界点时,她混沌的大脑又开始逐步变清醒。便也就在此时,一段由蜃妖编织好的剧情如流水般淌入她脑海。
她想起来了。
全部都已经想起来了。
她与眼前这狗男人本为青梅竹马。
每日隔窗相望,渐生情愫,打打闹闹扭扭捏捏,折腾了数月,最后,还是她按捺不住先告了白。
岂知,竟遭那狗男人无情拒绝!
所幸,她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。
人家既不属意她,她也懒得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,果断干脆地来到了她母亲所在的小镇。
母亲为开导她,特意带她来小倌馆见世面。
谁曾想,那狗男人竟也暗中跟了过来,还恬不知耻地扮做小倌来勾引她。
美色当前,她区区一个小姑娘还能怎么着?
自是应了他的告白,并于三月后的某个良辰吉日,与他共结连理。
前因后果倒是捋顺了。
可不知为何,桃桃总觉有些奇怪。
若问具体是怪在哪儿?
似也说不上来,念及此,桃桃稍稍睁大了眼,一瞬不瞬地盯视着这狗男人的脸。
狗男人虽狗。
这张脸却是实打实地生得好。
长眉入鬓,微扬的凤眼敛在黑压压的长睫下,寒江浸月般清冷疏离,偏生又在望向她时,带着零星几点笑意,恰似冬雪初融。
桃桃无端觉得自己脑子又有些晕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