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手托腮,趴在书案上,望着漫天繁星,仍止不住地心烦。
这种感觉太过陌生,她一时无法适从,更要命的是,脑海中还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姬泊雪。
意识到这点的阮桃桃使劲甩了甩脑袋。他既敢耍她玩,她干嘛还要想着他!
出去!出去!赶紧从她脑子里滚出去!
悲伤的是,那臭小子非但没能从她脑海中滚出去,反倒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正对面的窗中。
彼时的姬泊雪尚未发觉,阮桃桃房间就在对面,且与他窗对着窗。
刚沐完浴的他正赤着上身在擦拭头发。
却不知怎得,越擦越觉背后一阵恶寒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盯着自己。
他手中动作微僵,猛地一回头。
恰与趴在窗前张望的阮桃桃四目相对,惊得他手中帕子都落在了地上。
他愣了足有十息之久,方才反应过来,“哐”地一声关上窗。
对面霎时传来了阮桃桃杠铃般的笑声。
明明很魔性,却笑得姬泊雪心烦意乱魂不守舍。
他深吸一口气,当即穿好衣,推开窗与她对峙。
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,冷声道:“你笑什么笑?有什么好笑的?”
阮桃桃亦不甘示弱,白眼都快翻破天际:“你管我呢,我就要笑,就要笑!”
“你笑得是我,我为何不能管?”
“嗳,你这人可真自恋啊,谁说我笑得是你?我明明笑得是你窗前的那只蚂蚱。”
“蚂蚱都比你值得被嘲笑,懂吗?”
……
二人就这般隔着窗,一来
一回地对战了数十个回合。
他们声音着实称不上大,奈何今晚实在太过安静,终是惊扰了隔壁房正在备课的夫子。
他神色不虞地敲了敲姬泊雪房门:“你大晚上的,在鬼喊鬼叫什么?”
都说长兄如父,姬泊雪虽叛逆,可到底还是敬重这位兄长,当即噤了声。
阮桃桃亦如此。
听见对面传来了夫子的声音,前一秒还很嚣张的她连忙闭嘴,偷摸将窗阖上。
她探头探脑地在窗缝里偷瞄,直至对面彻底没了动静,方才再次推开窗,与正朝她这边张望的姬泊雪目光相撞。
夜很静,星子如碎钻般铺满夜幕。
这次,谁也没说话。
二人对视片刻,同时挪开目光,隔着窗,各看各的书。
晚风轻抚,拂过发梢。
阮桃桃嗅到了一股陌生的花香。
香味似是从隔壁传来的。
于是,阮桃桃又在心中泛起嘀咕:是他在房中养的花吗?他一个大男人怎这么骚包?还养这么香的花?
心中想的虽是花,可阮桃桃终是没能按捺住,又掀起眼帘,偷偷看了他一眼。
阮桃桃犹自窃喜,以为没被他发现,奋笔疾书的姬泊雪突然猛地一抬头,拿起一张纸,举至胸前。
「你干嘛偷看我?」
阮桃桃:“……”
她暗自磨了磨牙,亦不甘示弱地写了行字回敬:「我看得是天,少自作多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