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桃桃手一挥,财大气粗地道:“反正都是从师尊那儿薅来的,若有喜欢的,你拿走便是。”
鲁轶姝盯着那些衣裳与首饰看了好一会儿,方才摇摇头:“还是不拿了,这些衣裳虽好看,却不适合我。”
鲁轶姝所言不假,她虽也生得好,却完全穿不来阮桃桃的衣裳。
阮桃桃比她高了小半个头,明明不属于很瘦的类型,却因骨骼细,而
显得整个人都很纤弱,实则不论脸颊还身上俱藏了不少肉,瘦而不见骨,加之她肤色又极白,配上那双大且圆的杏眼,当真只能用娇憨明艳四字来形容。
而鲁轶姝,忽略她胳膊上扎实的腱子肉,不论脸还是身形,皆能用楚楚可人四字用以概括。
鲁轶姝既不拿,阮桃桃也不勉强,二人坐在梳妆台前聊起了天。
鲁轶姝先是问阮桃桃身上可还有不舒服之处,旋即,又意兴盎然地道,姬泊雪是如何替她讨回公道暴揍奉正宫掌门王霸天,奉正宫又是如何找借口开溜。
“哼,鬼才信他们所说的门中有要事不得不提前走,分明就是因为举全派之力都敌不过师尊一根指头,无颜留在咱们仙羽门继续参加大比罢了。”
阮桃桃与鲁轶姝聊得热火朝天之际,牛敦正忙着哄“少爷”。
春天到了,少爷又开始发情,到处找小母猫,以防它走丢,牛敦特意连夜赶制了个防走丢项圈,现如今,正稳稳当当套在妙玉脖颈上。
她但凡离牛敦超过五百米,便会被定住身形,不消片刻,牛敦就会顺着“导航”找来,把她强行抱回去。
一连逃了三次皆无果的妙玉心如死灰,只能一动不动地瘫在桌上装死。
天色渐黑,鲁轶姝见阮桃桃依旧活蹦乱跳,不见半点病容,便提议一同去外面逛逛,今日是宗门比斗第一天,武陵街道上定然热闹非凡,指不定能找到什么新商机。
德政殿中的会议仍在继续,两个时辰后方才结束。
此时,夜已深。
姬泊雪回到自己寝宫,正要沐浴,却习惯性地拿出了那根用以覆眼的白绫。
他怔了好几瞬,方才想起。
错位的一切俱已归位,他们皆已回到原轨。
不知为何,总觉有些心神不宁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,浸入浴池之中,伸手去拿皂角,到手才恍然发觉,皂角已然被她换成兑了花汁的香胰子。
不仅如此,就连叠放在托盘中的丝帕都被换成了藕粉色。
她大抵是喜欢边泡澡边吃东西,右后侧一臂远的位置多了个摆放糕点零嘴的小柜子,打开还能看见好几块未用完的糕点。
这间浴室处处皆可看见她所留下的痕迹,姬泊雪已无心沐浴,草草清洗一番,回到了寝殿。
寝殿倒是一如从前,无甚变化。
他的睡眠质量也一如从前,辗转反侧近半宿都睡不着,索性不睡了,换上那身他穿惯了的黑斗篷,融入夜色之中。
……
今夜的武陵果真很是热闹。
许是今日穿得分外好看的缘故,阮桃桃头一回生出了,“暂停搞灵石,放缓脚步去逛逛”的念头。
人潮汹涌,她挽着鲁轶姝胳膊,龟速向前挪动:“快了!快了!马上就要到那家馄饨铺了,我没骗你,它当真比咱们食堂中常排起长队的徐氏馄饨还好吃!”
尾音才落,天幕之上骤然绽开一朵绚丽的烟火,本就汹涌的人群瞬间分成两拨。
一波继续向前,一波改道往回走,想找个好地方赏烟火。
不巧的是,阮桃桃与鲁轶姝恰立于中间位置,便这般生生被人群冲散。
彼时的阮桃桃就好似一叶漂浮于海面的孤舟,不断被人浪拍打拥挤,重心一个不稳,径直向前扑。
眼看她就要与大地亲密拥抱,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拽住她后领,将她从茫茫人海之中打捞出来。
阮桃桃捂着胸口,长吁一口气:“多谢这位……”
话才说至一半,阮桃桃笑容瞬间僵在脸上:“大哥?”
“啾砰砰——”
又是一朵烟火升空,照亮半个夜幕。
他面露不虞,两瓣唇开开合合,似在说什么,却又那么恰如其好地被烟火所遮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