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素尘仙君这是何意?你座下弟子羞辱我弟子在先,现在,你这个当师父的还要仗着自己修为高,连本座一同欺辱了不成?”
姬泊雪直接视她为空气,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,又往阮桃桃口中塞入一枚护心丹,确保她无碍,方才抽空,瞥了奉正宫掌门一眼。
“辱你又怎样?她是我弟子,纵是有错,也该由我这个做师父的管教,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?”
这一眼看似轻描淡写,奉正宫掌门却觉自己周遭空气像是瞬间被抽空。
又好似有双透明的大掌在不断挤压着她的身体,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骨骼相互挨擦时所发出的
“咯咯”声。
仿佛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的她“哇”地一声吐出大滩混杂着内脏碎屑的血,“轰”地一声瘫倒在地,再也吐不出半个字。
王剑仁见状,目眦欲裂,当即向她奔去:“师父!”
本就奄奄一息的奉正宫掌门嗅到他身上的恶臭,又yue地一声吐出大滩鲜血。
奉正宫其他长老也都坐不住了,纷纷祭出法器。
仙羽门许久都不曾这般热闹。
万尺高空上负责控云的长老吃着瓜,都险些忘了自己的本职。
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,天幕上便已是层云密布,遮蔽了灼灼烈日。
而天幕之下,亦是风云巨变,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。
四周一片沉寂,空气稠得像是凝固了的油膏,围观群众纷纷屏息凝神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定会有一场恶战,却不想,一切竟结束得这般快。
姬泊雪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,右手指节微不可查地动了动,顷刻间,风起云涌,奉正宫众长老的法器竟在他的威压之下寸寸断裂。
“噗——”
吐血声此起彼伏地响起,奉正宫全军覆灭,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因此而修为暴跌。
他们这些年发展得太过迅猛,本就嚣张跋扈惯了,而仙羽门又向来讲究中庸之道,在众仙门面前俨然一副很好讲话的样子,从而让人忘了,他们本是一个以剑为本的仙门。
剑道最是刚猛,剑修亦都是些宁折不弯的硬骨头,仙羽门纵是没落了,亦还有个当之无愧的仙道第一姬泊雪。
胜负既已定,这顿瓜便也就吃完了,突然想起自个主职的长老连忙将堆积在天幕之上的云层击散。
被积云所遮蔽的日光当头罩下,如滚烫的岩浆般泼洒在姬泊雪身上。
直至此刻,他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,自己没撑伞。
对阳光的恐惧与身体本能的反应,使得他在热辣的日光下微不可查地晃了下。
所幸,有胡不归与太上长老及时赶来,将伞撑在了他头顶。
他扭头望去,恰对上太上长老的眼,太上长老将伞塞入他手中,又朝胡不归使了个眼色,示意胡不归先带姬泊雪与阮桃桃走。
待做完这一切,他方才笑吟吟地打起了圆场。
“既是弟子之间的交流切磋,若不涉及生死,咱们这些个做长辈的自不该插手。”
说至此处,他语气蓦地加重。
“甭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你奉正宫掌门既对我派弟子动手了,我派自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“若有异议,还请贵派堂堂正正与我派下战帖,切勿再拿不懂事的炼气期弟子撒气,若无异议,比试继续!”
……
另一边,胡不归也已敏锐地察觉到,姬泊雪今日很是不对劲。
他并非这般冲动之人,方才在演武场上,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,就连他这未过门的师公见了都瑟瑟发抖,不知道的,还以为堕魔了。
胡不归纠结半晌,欲言又止道。
“听尤靖说,你近日吃了许多助眠丹药,你方才的失控可是因为这个?”
姬泊雪没接话,只垂眸望向被胡不归抱在怀中的阮桃桃。
胡不归察觉到,立马转身挡住阮桃桃的脸,防贼似的防着他:“看什么看?你个为师不尊的,还又想强抱自己弟子不成?”
姬泊雪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