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嗓音洪亮,气势倒挺足,奈何那剑尚未被拔出,便断在了鞘里。
他这般举着个剑柄慷慨陈词,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,围观群众纷纷笑出声。
“哈哈!原来你们精英弟子是用剑柄戳人的!”
“精英!真不愧是精英!吾等凡人苦练十辈子怕是都无法望其项背!”
“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?没点特殊技能又怎能被称作精英?”
……
吃瓜群众议
论纷纷,阮桃桃则下意识扭头去看从始至终都保持缄默的姬泊雪。
毫无疑问,定然是他动的手。
既有姬泊雪在背后撑腰,阮桃桃行事愈发肆无忌惮。
当即拔高音调,摇头长叹:“好一个仙道第一宗,精英弟子竟连剑刃断在鞘中都不知,你们若能把修旁门左道上的心思放一半在修道上,也不至于这般丢人现眼。”
那断剑的弟子连忙与自家人解释:“它方才明明还好好的!怎突然就断了?”
“我知道了!定然是那两妖言惑众的妖人在从中作祟!”
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,又有一精英弟子提刀向阮桃桃袭来。
这次刀刃倒没断在鞘中,却在他剑风扫来之时,“锃”地一声断在了空中。
裂做数截的刀身则如长了眼睛般,追在另外五名精英弟子屁股后面跑。
这六名所谓的精英弟子气焰瞬间熄灭,一路鬼哭狼嚎,抱头鼠窜,哪儿还有半点“精英”的影子?
那些未能听见阮桃桃长篇大论的考生见此状,也都纷纷弃奉正宫而去。
管你仙道第一宗不仙道第一宗,奉正宫精英弟子这般丑态百出,谁看了还想去?
不消片刻,奉正宫报名点前长达数百米的长队便这般散了,甚至到了人人见之,皆绕道避远的地步。
计划实施地比阮桃桃想象中还要成功,其中自少不了姬泊雪的鼎力相助。
阮桃桃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原以为姬泊雪肯与自己演上一场戏便已是极限,何曾料想,竟还能做到这种程度,亏她之前还这般防着他,当真过分至极!
她犹豫许久,终还是忍不住开口。
“师尊,你明知我肆意妄为,为何非但不拦着我,还要帮我?”
姬泊雪仍是那副不想与她瞎折腾的冷淡模样,状似随意地道。
“小事上你虽喜肆意妄为,大事上却从不含糊,自有自己的考究。”
“既如此,我为何不能帮你?”
阮桃桃闻言,愈发感动了。
人非草木,与姬泊雪接触了这般久,她又怎会毫无感触?
他们之间若不是隔着一本原著,阮桃桃是当真愿意奉之以真心。
她这人一旦流露真情,便免不得有些扭捏。
阮桃桃难得做一次反思:“那……那师尊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太好?”
“我是不是该像别人家的弟子那般听话一点,乖巧一点?少给师尊您添麻烦?”
她从来都不是知恩不报之人,唯独对姬泊雪,她好似分外苛刻,总带着防备之心去与他相处,连带他为她所做之事,亦因为了提醒自己切莫动心,而莫名其妙被打上几分折扣。
这样,对姬泊雪而言何其不公平?
她或许真该放弃某些偏见,以平常心去对待姬泊雪,至少,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来,至少得让姬泊雪这个当师尊的少操些心。
姬泊雪只淡声道:“你便是你,你很好,无需像旁人一样。”
阮桃桃愈发眼泪汪汪:“师尊啊……”
那一刻,她脑海中突然划过很多东西,好似有许多话想要说给姬泊雪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