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一浑,姬泊雪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,注意力被转移,便也就顾不上和她生气,顾不上和她生气,她便能逃过一劫。
阮桃桃算盘打得“啪啪”响。
奈何人算不如天算,谁又能想到,从前见了她便跟疯犬似的白敛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娇羞起来。
阮桃桃:“……”
不是!你没事娇羞个锤子啊!
她当即清了清喉咙,在一旁疯狂咳嗽,用以提醒白敛。
在阮桃桃这般努力的提示之下,又隔了好一会儿,白敛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一旁的“素尘仙君”。
当即换了副神色,双手交叠,难掩激动地朝她行礼:“弟子拜见素尘仙君。”
礼毕,还不忘扭头望向阮萄(姬泊雪),昂起下巴,鼻孔朝天地发出个单音节:“哼!”
阮桃桃所不知的是,在这声冷哼响起前,白敛便已偷偷传音给阮萄(姬泊雪)挑衅道:
「素尘仙君说他很欣赏我,你一时是他弟子,可不代表一世都是他弟子。」
不明所以的阮桃桃看着姬泊雪逐渐冷下来的脸色,当真是头皮发麻汗如雨下。
偏生白敛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刺激着姬泊雪。
「怎么?不信我?」
「那么,我且问你,他可曾亲自发传讯与你促膝长谈?」
「可曾说过你是整个仙羽门最俊俏的少年郎?又可曾殷殷切切请我来离霜苑为仙羽门做贡献?」
「你什么都不知道,他什么都没和你说,既如此,你拿什么和我争?又凭什么觉得你能守住素尘仙君关门弟子之位?」
……
眼见阮萄(姬泊雪)脸色已然黑如锅底灰,白敛这才满意地收回落在“她”身上的目光。
一脸乖巧地望向阮桃桃,眸中尽是钦慕之情:“不知仙君邀弟子来离霜苑有何要事?”
阮桃桃若还没发现姬泊雪神色变化与白敛有关,那她当真是个傻的。
理清思绪后的她连忙找了个借口,将白敛哄入离霜苑。
白敛前脚才走,她便已态度诚恳地开始认错:“师尊,我错了!但我可以解释!”
“我发誓,我没甩锅!我也当真是迫不得已啊!”
姬泊雪没接话,只静静注凝视着她,阮桃桃也摸不准他心情究竟怎,只当他是默认了她的狡辩,当即把闷在肚子里的话倒豆子似的“噼里啪啦”往外说。
“起因是这样的,今日清晨,我因睡不着,在院中逛了一圈,哪成想,太上长老二话不说便将我带去了德政殿,与长老们一同商议招生大会之事。”
“期间,我也曾多次想过要给师尊您发传讯,奈何天不遂人愿,我非但没能抓住这个机会,还莫名其妙被太上长老带进了阴沟里。”
“弟子实在是不敢多说,只怕多说多错,会被太上长老看出端倪。”
“于是,在他的步步诱导下,弟子嘴一瓢,便答应了……”
阮桃桃边说边观察姬泊雪神色,磕磕巴巴说出余下的话。
“要,要……用师尊您这男女通吃的绝世容颜为仙羽门引入大批优质弟子!”
阮桃桃是真的已经尽力了,说实话的同时,还不忘夸大其词拍须溜马。
奈何姬泊雪根本不吃这套,冷着脸替她补充道:“所以,你为了不让为师孤军奋战,便又一口气拖了这么多人下水?”
“嗯,嗯……”
阮桃桃动作极缓极慢地点点头,却答得模棱两可,故意把话往另一个方向引导,仍在奋力挣扎:“所以!弟子撑死就只是个从犯,绝非主谋!”
言下之意,姬泊雪应当对她从轻发落。
然,姬泊雪可没这么好忽悠,一针见血道:“拖不相干之人下水的人是你,又非太上长老,你这叫哪门子的从犯?”
阮桃桃心里哇凉哇凉的,她避重就轻地阐述着事实,却还是一下就被姬泊雪给抓住了重点。
由此可见,姬泊雪的雷点从来都不是她对他做了什么,而是她对不相干之人做了什么。
阮桃桃那叫一个悔啊,悔得肠子都青了,早知便不多此一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