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是拘谨,或是惊愕,又或是恭敬地向后退一大步,并整齐划一地朝阮桃桃立于阮桃桃身后之人行了个大礼。
“弟子拜见素尘仙君。”
阮桃桃怔了片刻,亦猛地一回头。
但见自家师尊如神邸降世般立于一树琼花下,白衣飘飞,恍然若仙。
如久旱逢甘霖,如他乡遇故知。
她迈着小碎步,两眼泪汪汪奔向他:“师尊啊~”
姬泊雪:“……”
他与阮桃桃对视片刻,便神色冷淡地别开眼。
就这么一个小动作,便叫阮桃桃察觉到姬泊雪今日好似分外奇怪。
虽说他从前也有些高冷,却不似现在这般冷漠,多少还是有些人情味。
现在怎么回事?
像在故意避嫌似的。
难不成,他是在生她的气?
可这件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还要罚她每日写一封情书且当众诵读来着。
阮桃桃胡思乱想之际,这群男弟子中已然有胆大的开始向姬泊雪告状。
道她是如何如何的孟浪,又是如何如何的薄情寡义……
总之,没一句好话。
简单翻译下来就是说她不知检点,乱搞男女关系。
于是,一直暗中观察姬泊雪的阮桃桃十分敏锐地发现,他脸色变黑了。
阮桃桃倒是想狡辩,可撇开那些过于浮夸的形容词,男弟子说得皆为事实。
任她如何绞尽脑汁,都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。
毕竟,给宗门上下所有男弟子写情书的是她,写完情书后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还是她,说渣也是真渣。
阮桃桃只能被动选择沉默。
既有人起了这个头,其他男弟子也都纷纷效仿,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。
阮桃桃只觉自己身边像是围了一群聒噪的鸭子,简直吵得她脑仁疼。
姬泊雪却十分耐心地听完了他们的控诉,并道,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。
然后,这群男弟子便都欢欢喜喜地散开了,只余他们师徒二人仍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。
阮桃桃直觉不妙,当即决定先认个怂。
“弟子错了,马上就回去写今日份的情书,定然能赶在戌时一刻诵读给所有师兄姐听。”
姬泊雪却仍是缄默不语,拧着眉看了她许久,看得阮桃桃都有些心慌,愈发整不明白他这是怎得了。
终于,姬泊雪薄唇轻启,没头没脑地道了句:“你可知,男女之间理应保持适当的距离?”
姬泊雪好不容易想通了,大哥是大哥,师尊是师尊,身而为师尊的他理应用平常心去对待自家小徒弟,结果阮桃桃又整了这么一出。
如此,让他不得不怀疑,他这小徒弟是否压根就不懂男女之事?
否则哪个正经姑娘会似她这般,为与师尊避嫌,便给宗门上下所有男子都写了封情书?
还有,她与大哥的那声告白。
她是当真不知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困扰?
阮桃桃不知他怎突然提起这个,是愈发觉着今日的他当真古怪得紧。
而她偏生又是个藏不住事的,心中所想统统都展露在了脸上,一览无余。
姬泊雪见她神色这般慌乱,终还是有些心软。细细想来,她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般任性妄为的模样,他这个当师父的自也脱不了责。
她幼年便与父母分离,身边也没个年长的女性去引导,本就是他之失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