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,追究到底也不过是被困在陆地上的假象。
失神间,章榕会突然伸手捏着路意浓的脸,轻声哄她:“多笑一笑。嗯?”
“都带你出来了,还在生气?”
他们晚上回去的时候,甘景带来的东西已经从抱枕套里被搜出来了,就这么摆在茶几上。
没什么特别的。不过是一板药。
章榕会捏在手里,读了一下锡纸上印刷的说明,然后没有表情地扔回了原地。
他在沙发上坐下,拉过路意浓,抱在腿上坐着。
“别乱吃药,吃药伤身,”他说着抚摸她的脸,“我不是一直用着么?”
路意浓的月事,一直不规律,偏这次来之前迟了好几天,她一直都在害怕。
章榕会是在用的。
但他是不想用的。
他的表情矛盾,是在犹豫,路意浓看得出来。
他们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吵架,女性在这种事上实在太弱势了。
章榕会在北城的时候,将她困在酉山别墅的那些天,就一直在说。
“其实,这件没有这么复杂。我们谈了两年,情侣间谈婚论嫁,都是很正常的。现代婚姻自由,谁能干涉?”
“我外公,他们也没有那么可怕,”
章榕会顿了一下:“老人家很疼孩子,年纪又大了,心都会软的。能有个,抱回去看一看,他们满意了,其实也不会再多干涉什么。”
“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,章榕会。”她那时说。
那一天,是章榕会第二次听到这个词。
第一次是从路青的嘴里,嘲讽他一厢情愿的感情。
他那时根本压不住火,问:“孩子不愿要,婚也不想结,那你想干什么?现在就非得按你说的分手不可?”
“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负责。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,你但凡配合我往后走一步试试呢?”
路意浓从章培明那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他家人的态度了。
她觉得很可笑的:“哪怕像小孩过家家一样,偷偷领了证,又有谁真的会拿这个当一回事?”
“结了婚,有了孩子,当然会不一样。”他那么急迫想去证明这件事。
“可是我不想要!”
路意浓尖声道:“我还那么年轻,我根本不想要!”
“没有哪场恋爱是必须要有结果的,章榕会。你不能那么自私!”
她为他的执念感觉非常痛苦:“世界上的规则,从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,我没有欠你什么。”
“房子我不要,其他的礼物,一件没动,都在那里,我都还你。”
“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你珠宝首饰、喜欢你的房子,愿意为你生子育女,为什么非得是我?”
“这个世界上,愿意为你做这些的人大把,为什么非得是我!”
路意浓捂着脸坐在沙发上,乖乖在她脚下急得嘤嘤地叫。
章榕会站在面前,他蹲下身,伸手想触碰她,却被躲开了。
他的手空悬在那,声音苦涩:“因为别人我不喜欢、我都不要。还能是为什么?”
他人生其实从未经历过这样大的挫折,与路意浓有关的一切,总是困难的。
前些天跟朋友喝酒聊天,还在想着怎么如靳南而言把人哄着领了证再说。
现在转眼,又一脚被她踹下地狱去。
他想不明白,为什么前面都那么好,突然在她眼里,就必须走到那一步了。
G市夜景的璀璨灯火隔着窗帘朦胧地传进十之二三的模糊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