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背后给了路青足够多的暗示、允诺与纵容。让她收继养子,给她股份、允她职位、容许她推荐的谢辰待在自己的身边。
他对路青的行为一再放任,让路青误以为那是章培明对自己提供的人脉和无法生育的补偿,却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被丈夫拿着做了继子的磨刀石。
路青磨砺出章榕会对事业的斗志,路意浓满足章榕会感情的需求。
看着儿子日益增长的好胜心,层出不穷的手段,强行上位的野心。章培明内心是欣慰又满意的。
他并不在乎这其中要牺牲多少人,才能培养出一个理想的继承人。
但是这一切被操纵的磨砺,当章榕会决定站出来,提前接过公司的时候,就要结束了。
他未来有广阔的天地可以发挥能力,去施展拳脚和抱负,路青也是时候及时清场出去给他让道了。
至于路意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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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一步放纵章榕会沉沦于她,对谁都不好。
章培明郑重地对路意浓说:“你跟榕会分开后,我会给你很大一笔补偿。”
他的意思,就在这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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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榕会回来的时候,路意浓还是早前的那个姿势,侧卧在床的另一端。
他心事重重,捏着照片,靠在床头思索,没有发觉身旁的路意浓浑身都是冰凉的。
两个人在黑暗中一躺一坐,那一晚都没有作声,谁都没有睡。
第二天一早,饭桌上,两个人面对面吃着早餐。
章榕会给她添了杯热牛奶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问她,户口纸放哪了,他去拿上。
路意浓低着喝着粥,说出一句:“章榕会,我不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章榕会玩笑问她,“新名字还没想好?”
路意浓垂着眼眸:“你让我改姓,逼我姑姑走。哪怕做完这些,你的家人,也都不会对我满意的。”
“我姓路也好,还是改姓张王李赵,都没有用。”
章榕会的笑落下来,坐那没动:“嗯,你又去找过路青了?”
路意浓没有回答这一句话,许久说:“走了一个谌小姐,还会有下一个的。”
“我们。”
她放下手里的勺子,抬眼看他:“要不算了吧。”
“不去就不去了吧。”章榕会仿佛没有听见这句。
“那就不改名了,路意浓也好听。”
章榕会说:“那还是直接拿上户口本,我们去民政局。”
“领证,虽然是匆忙了些,”他点头说,“回头去一趟桐南,当面给你妈妈道歉。”
路意浓目光复杂地看着他,然后缓缓摇头:“这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你想怎么样呢?”
章榕会面无表情地压着满腹的火,说:“路青一句挑拨你就又变卦,那又是想怎么样?”
“我说了,”她重复一遍,“我说了,我们算了吧。”
路意浓说出昨晚想了很久的话:“你是对我好,但是这份好,没有意义,也并不是我能承受的。”
“我姑姑要去香港,谢辰去了国外,陈橙从那件事以后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。”
她说:“你是给了我很多。但是我之前本拥有过的一些,也都已经被你剥夺了。我恨过你的强势,现在也感谢你,带我走到今天。”
“章榕会,我们可以两清了么?”路意浓问。
“感谢?”
“两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