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是章榕会大手笔地包圆了账单,让酒吧强行将对方清退离场。
酒吧里大半的侍应生就等在这边门口,随时处理特殊情况。
只是邻近午夜时,章榕会原本高昂的情绪开始骤然下沉。
他怕自己会错意。
又怕自己想得多。
在炸翻天的音乐声中,坐在沙发上,拨给助理说:“你去把谢辰带过来。”
助理没听清:“谢辰?”
“嗯。”
临近凌晨时分,谢辰被章榕会的助理从学校宿舍带到了酒吧。
他没有进去,就在外面的公区等。
等了很久。
包厢门拉开,又很快关住里面的轰鸣嘈杂。
谢辰抬起眼,与章榕会对视。
对方慢条斯理打量着他的脸色。
许久才说:“走吧。”
助理坐在前面开车,谢辰坐在副驾驶。
章榕会点了支烟醒酒,在后排降下车窗,划着手机屏幕突然开口:“路意浓找过你了吧?”
前排一声不吭。
“事情,就是现在这个样子,错误都在我。你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了。”
深夜的寒风灌进车里,无人回应,他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。
“在船上的时候,我开给你的条件永远作数,你想好要什么,随时找我兑现。你有个好去处,她也好安心。”
谢辰平静地说:“您会不会觉得自己强行插足很卑鄙?”
开车的助理骤然睁大眼睛,那一刻几乎怀疑是自己聋了,也不该听到这句话。
他从后视镜里不安地往后排看章榕会。
章榕会的上半张脸藏在黑暗里,不辨神色,但低声愉悦的笑很快传过来。
“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,”章榕会傲慢地说,“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对错。”
谢辰淡淡地回答:“受教了。”
那晚过后,尘埃落定。
哪怕她不回任何消息,也没有对寄送过去的生日礼物表示感谢,章榕会也不再着急。
她刚刚失恋,不宜逼得太紧。
等他终于回江津的那天,已经出了正月,章思晴比他还到得早。
杭敏英组队跟朋友玩吃鸡,咋咋呼呼地吵,章思晴从厨房看完汤出来,喊她声音调小一些,自己坐在了章榕会和路意浓中间的沙发上。
章思晴捞起遥控器,打开电视,调到省内新闻。
开头几条,是老生常谈的一些会议精神的同步和领导走基层走访调研。
章榕会无聊地将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,右手在章思晴的身后的摊开,做一个沉默的邀请。
他等了一会儿。
无人回应。
新闻播到新的一条:“省体育管修建过程中,智能建造的应用,大大提升了建造效率、降低了作业成本……”
章思晴看着新闻说:“现在什么都讲个智能化,杭老师前些天还说要学校老系统要招标更新。意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