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过去敲了敲路意浓的房门。
“我妈晚上请吃西餐,你去不去?”她提高声音问。
无人回应。
杭敏英走出几步,又倏然折返。
拧下门把,往里一推。
只见路意浓卧室的窗户开着,风吹得白色纱帘飘飘荡荡,但空无一人。
“奇怪,这个点她能去哪?”杭敏英小声嘀咕。
掏出手机,拨了电话,无人接听。
章思晴还等在楼下,她只能暂且作罢,换了衣服,先行下去。
客卫里,路意浓被章榕会捂着嘴巴,按紧在怀。
她从镜子里,看到自己神色仓惶,头发凌乱,衣衫不整。
等到杭敏英的脚步随着门户的关闭彻底销声匿迹。
章榕会终于松开手。
紧跟着从怀里挥出的巴掌毫不犹豫地甩上脸。
“啪!”
清脆的一声。
她流着眼泪,怔神看着他。
“打得很好。”章榕会并没有生气。
而是说:“就该这样打。”
路意浓感觉章榕会大概率是疯了。
她的声音颤抖地说:“我会告诉我姑姑的。”
章榕会看着她极度悲愤又委屈的表情,笑了笑:“你对路青,真的有过高的信任和预期。”
“路青上次都没管你,”他很耐心地问,“你怎么就那么不吃教训?”
“她是我姑姑,发生这种事,她不会放过你!”路意浓像是被逼到墙角的猎物面对屠刀,强撑起底气,放着无力的狠话。
章榕会仿佛听到笑话:“你是在说,谁不放过谁?你知道我手上有路青多少东西吗?嗯?”
他丝毫没有避讳地,对路意浓摊牌:“你知不知道艺术品交易是行贿洗钱的重灾区。一个小地方出身、没有任何背景的续弦,短短几年就做到在北城人人都卖几分薄面,你当路青是走的什么正经路子?”
他捏着她的尖细下巴,正过路意浓意图逃避的双眼:“我为什么爽快同意路青拿股份?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秋后蚂蚱。”
“一个随时可以被送进去要蹲十年以上的人,我是真的没有放在眼里。”
章榕会继续道:“上次我也跟你说过,路青今后老实,我放她一马。可她拿了股份,太得意忘形。
敢跟贼心不死的兆家合伙开公司,挂在伏欣表亲的名义下,来撬自家的单子,还以为能在我爸面前上眼药,打我的脸。”
“手法倒是很巧妙,用那些生意遮遮掩掩的,是不好查,”章榕会为她们蹩脚的盘算嗤笑道,“但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,要不要往外揪,也只在我想不想动而已。”
他问路意浓:“如果这些摆出来,路青和我,到底谁会先倒霉?”
我猜,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来保全自己。你说呢?”
路意浓只想捂住耳朵,不想听他们之间腌臜算计:“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,你应该去找姑父说给他、”
“你以为我爸真的一点没察觉?”章榕会掰着她的手,逼着她听完,“你以为路青算计我的财产,我爸很痛快吗?”
“不过是至亲至疏夫妻,小打小闹的事,就先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。真要出了事,她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被舍下的弃子。”
“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!”她歇斯底里道。
“是没有关系吗?”章榕会笑。
“哦,对,是我忘了提醒你,这件事,还有谢辰牵扯在里面。他在投标的几天前曾弄丢了数据盘,公司里人尽皆知。你猜,他有没有向路青泄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