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上次被造谣的事,舒怀瑾在学校里的关注度本就比较高,这下更是成了风云人物,即便是在暑假,群里也会讨论她的事,关系稍亲近些的同学,主动私聊问她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。
舒怀瑾知道这其中有不少贺问洲推波助澜的运作,没有花太多心思沉浸在清一色夸赞的评论中,专注地往返于剧院与家两点一线。
同传媒公司的签约手续由舒宴清和贺问洲亲自把关,舒怀瑾也找了位律师帮忙分析,才签下了这份完全偏向于她的合同。
不痛不痒的水花一直持续到七月中旬,天气逐渐炎热,大家工作的心思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,加上最近没什么大型公演活动,兴致恹恹,私下的冲突倒是不断。
直到魏然和京北剧院节约的事爆出来,将平静的水面彻底炸出水花。
舒怀瑾练琴结束后,路过舞团休息间,正好听见里边传来讨论声。
“听说贺先生故意晾了魏然几天,两人的关系还续着,贺先生的朋友就堂而皇之地撬了他墙角,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太乱了,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对了,那位先生好像是个美国人,做生物医药生意的,给她专门开辟了好几场独舞演出。”
“难怪前几天魏首席嚣张成这样,指着院长的鼻子阴阳怪气,原来是有了新出路。”
“我巴不得她离开京北剧院,以后咱们的日子还能好过点。话说你是被她职场霸凌欺负傻了吗?还叫首席?”
“习惯了,差点改不过来。”
“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,本分老实的人一辈子出不了头,投机取巧的人却总能遇见各种机会,朝夕之间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,真是唏嘘。”
说起魏然,大家既为她的离开感到畅快,又为她的机遇感到愤怒和嫉妒,复杂的情绪交织,换来长久的沉默。只能暗自怨毒地祈祷安慰自己,命运馈赠的捷径,全都包含了惨痛的代价,迟早有天会遭反噬。
倾诉完这些年被魏然压制的怨气,舞团的女孩子们脸上恢复了明媚,相约着去吃附近新开的一家漂亮饭。迎面撞上舒怀瑾,出乎意料的是,各自抿着唇微微一笑,打了声招呼。
等舞团的人走后,赵师姐走上前,不可思议地咂舌,“真是奇了怪了,舞团的居然会主动破冰。”
舒怀瑾摸着下巴,“忽然觉得舞团的人还挺顺眼的。”
梁莹:“大家都是普通人,只想好好工作,不想参与领导们的派系斗争。现在搅屎棍走了,当然没必要再当仇人了。”
这么多年来,舞团和乐团的不合,几乎全部源于魏然。梁莹性子佛系,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有在魏然实在过分之际,才会出面为自己团队的女孩子们主持公道。也正是拜魏然三天两头尖酸刻薄的嘴脸所刺,梁莹如今才能丝滑地适应逐渐从演出岗过渡到管理岗。
赵师姐:“这是好事,我们也庆祝一下?”
梁莹笑:“不了,我还得回去照顾毛孩子。前段时间把泡芙送到宠物店寄养,它生我的气,这几天我回家都不肯对我摇尾巴了,天天摆个脸色,你们聚,放开了玩。”
“好久没见到泡芙了,梁师姐,下回把它带过来吧。我可想布偶宝宝的大尾巴了。”舒怀瑾莞尔。
“行,等天气凉快点,我带它过来。”
赵师姐低头在群里发消息,艾特全体人员,又问:“小瑾去不去?”
众人说说笑笑地步入车库附近,舒怀瑾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停靠在附近的一辆车,“晚上要和男朋友约会。”
赵师姐和梁莹都是很懂分寸的人,在听完舞团的小道消息后,没有追问舒怀瑾真实的情况。见她和贺问洲感情融洽,多少猜出背后暂时不能公之于众的隐情。既然大人物要下棋,她们便安静地做旁观者。
赵师姐开玩笑:“重色轻友。”
舒怀瑾勾唇:“哪有,师姐们更重要。”
“你这小嘴,比蜜糖还甜。”赵师姐挥挥手,“赶紧去吧,别让人等急了。”
舒怀瑾静心练琴的这段时间,发生了太多不起眼的杂事,譬如代表乐团的第一战斗力和魏然斗,还有说服长辈们签约传媒公司的事,桩桩件件凑起来,忙得脚不沾地。
她没时间见他,贺问洲也懂得自我调理,去北美出了趟差。大概这些日子连轴转没停过,他看起来如同外界传闻一样疲惫,金丝框眼镜下,遮住了些许黛青。
不过数日未见,两人看向彼此的眸中都暗含了浓重的思念。
舒怀瑾静静地上了车,贺问洲一瞬不瞬望着她,淡声吩咐:“挡板升一下。”
她有些紧张,担忧和期待共存成了真,他果真轻掐着她的脖子吻了下来,薄唇撬开她的牙关,将他粗重的喘息源源不断地强势镀进来。两道年轻的身躯很快缠成一个结,在逼仄的车内空间,紧紧相拥。
贺问洲嫌戴着眼镜碍事,有些急乱地摘下来,随手掷于旁侧的座椅上,嘴上仍然一刻不停地吻着她。
升温的寂静氛围里,偶尔响起暧昧的水声。
唇瓣分开的一瞬,一缕银丝恋恋不舍地拉成线。
“有没有想我。”
他捏她的指尖,从指根摸到指腹,直将她一颗心都捏软了。
舒怀瑾心头怦然跳动,此刻只想融化在他的细腻柔情里,久未见面的忸怩浮了出来,故意同他唱反调,“外面都说贺先生被人撬了墙角,情场失意,做事狠戾果断。”
他这次去北美的确大刀阔斧地做了很多事,否决了合资董事会的提议,并购了几家公司,自然也砍了不少业务。
动向上逐渐和Sanders阵营划清界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