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天祥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:“我走啦,你留下好好看家,莫把房子烧了。”
“好耶!”
后面那只在树上爬来爬去摘樱桃的猴子……错了,是谢枋得,对他挤了挤眼睛,朗声道:“祝你此行一切顺利!”
观众对他们的身份替换一无所知。
宋理宗倒是发现了华点,但文天祥是他殿前钦点的状元,此刻好感度还是很高的,自然不打算揭露对方。
反而还下旨让知情者闭嘴,不许到评论区乱说。
……。
辛弃疾从直播中见到这一幕,顿时有点方,在房间里来回暴走。
怎么办怎么办。
他还没收过弟子呢,结果,现在就要见到未来的徒孙了!
陆游被他晃得一阵眼花,不得已,伸手将他强行按回去坐下:“幼安,你都要给人家当长辈了,能不能稳重一点。”
辛弃疾:“……”
就在这一刻,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:“既然是长辈,那我是不是该送他见面礼?”
陆游郑重地点点头:“那当然,不然多失礼啊。古语有云:士之相见,宜崇其宠章,备其礼物,不以挚,不敢见。”
辛弃疾麻了,本就慌乱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,将手中的猫咪往他怀里一抛,开始四处翻箱倒柜:“你为何不早说!”
“这不是常识吗……”
陆游茫然接住猫咪,人和猫互相看看,二脸迷惑。
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问题,辛弃疾一扭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他:“务观,既然是我的徒孙,你难道不该表示一二?”
好特么有道理啊!
陆游倒吸一口凉气,成功被带进沟里,也在旁边上下摸索:“让我想想该送什么……”
他也没有任何接待门生晚辈的经验。
这一年,他命中注定的小弟子戴复古才刚刚出生,还有好多年才会相遇。
不管怎么说,贵客登门,先把猫洗一遍总没错。
于是,当少年文天祥穿过传送门抵达的时候,就看见一只……被里里外外洗了三遍,干净到几乎反光的於菟猫。
猫咪站在必经之路迎接他,见人来,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。
於菟:家人们谁懂啊,托他的福,本喵这辈子都没这么亮过!
陆游在府上搞了一通大扫除,门前的石狮子都被擦秃噜皮了,就连牙齿都一片锃亮,迎风闪烁着光泽,甚至还在地上铺了红毯。
文天祥:???
他被如此阵仗惊了一下,回过神来,暗暗思忖着自己带的礼物是否有点薄。
“他来了”,辛弃疾从窗户中瞥见,正要疾步出去迎接,忽然又折返回头,压低声音问陆游,“我这个衣冠袍服没问题吧,要不要换一换?”
“你已经问了第四遍了”,陆游简直被气笑了,耐心地给他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土,又整理了一下衣领,“挺好的,放心去吧,别让孩子久等了。”
辛弃疾抱起见面礼,如灵魂出窍一般飘了出去。
文天祥立即上前去见礼:“您好,我……”
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,辛弃疾看出他的拘谨,温声道:“莫论辈份,叫我幼安就行,这是陆务观。”
“在下信州谢君直”,文天祥恭敬行礼,长揖到地。
他眉目皎然,气质卓越,一如雪后流云遥悬的青山,做这个动作也叫人赏心悦目,一片风骨俊秀,神仪高洁。
辛弃疾见他手中提着满满一箱的礼物,不觉叹息道:“你人来就好,何必带什么东西。”
少年粲然微笑:“区区一点薄礼,不过聊表寸心,都是些我觉得小师祖可能会喜欢,或者用得上之物。”
辛弃疾听见「小师祖」这个称呼,嘴角微微一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