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时日,据我派出去的探子每日回禀,云蘅除了去给她弟弟抓药,并无别的异常,行踪也正常。”
程川立在北镇抚司的公廨,向周啸阑回禀。他挣扎了一番,最终还是问出了口,“大人,这次,会不会是咱们怀疑错云蘅了。”
周啸阑望着梧州探子传回的信,那信上说,当年去往梧州赈灾的官员一共三位,能对的上那梧州县令口中所说的,便只有这孙谦一人。
数月前,赵家灭门后在赵府偷袭他和赵柔柯的黑衣人,便是当年孙谦当年救下来的。为了报恩替人卖命这点无可厚非。
如果说,云蘅所说的是真的,那么科考泄题多年,内定学子,赵清远也有牵扯。孙谦为了不让赵清远供出自己,故而买通锦衣卫内部之人残害于他,并且在赵清远死后担心有人将此泄露出去,让黑衣人埋伏乱葬岗以绝后患也说的通。
可那兰花图呢?
周啸阑捏了捏眉心,问道:“上次让你找人混入长公主府,盯紧清嘉郡主,可有何异样?”
程川回:“除了清嘉郡主和长公主的关系不怎么亲密之外,并无其他异常。”
周啸阑想起那日,赵柔柯那副兰花图被秦南书踩在地上,那模样似乎十分憎恶。
“继续盯着。另外去查查她们母女二人早年可有龃龉。”
程川躬身,“是。”
“对了。大人,自上次云蘅提到孙谦,我便让人也一直盯住他,查了一些他的过往。你猜怎么着?”
周啸阑淡淡抬眼,“说。”
“孙谦早年好亵玩男伶,且酷爱折磨人,早年有个男伶因为是被人牙子拐去的,被折磨致死,后家里人找到报了官,只是当时碍于他官阶太高,便被压了下来。”
周啸阑捏着信纸的手渐渐发白,他眼中寒凉一片,这些时日,那个血雾弥漫的梦境,一时之间全涌了过来。
他额上青筋微微跳动,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,“程川。”
“集合人马。去尚书省。”
“是!”
*
清晨时分,尚书省,都堂内,一队人马带着肃杀之气奔袭而来,堂内顿时人群骚动,如同沸水。大宁规定,凡六部官员,上午都集合在都堂之中一起办公,埋首办公的官员抬头一看,飞鱼服,雁翎刀,锦衣卫的标配。顿时一个个心惊肉跳,私下与同僚议论。
这些年眼看圣上对锦衣卫越发看重,权力范围逐渐扩大,他们这群文官也不再像早些年自在。更何况那锦衣卫的头子是个软硬不吃,手段狠辣之人,看今日这阵仗,也不知道是何人要遭殃。周啸阑眼神微眯,扫过人群,堂内顿时噤若寒蝉,生怕他的眼神落在谁身上,谁就要被抓去北镇抚司。
周啸阑双眼在堂内转了一圈后,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。“拿下。”
程川看他眼神,抽刀上前,将还未从意外中回过神的官员押了过来。
那人看着颈间的刀锋,惊出一身冷汗,这才出声:“你大胆,我乃堂堂正三品官员。你竟敢胡乱抓人!”
周啸阑似是听见了什么新鲜事,“哦?程川。这些年,锦衣卫所抓之人可有比孙大人品级更高的?”
“回大人,并无。”
周啸阑心情似乎很好,勾起唇角笑:“看来孙大人是首位。嗯。既然如此,那便再多赠大人一副麻绳罢。”
程川接过属下丢来的绳子,将孙谦五花大绑,丢在周啸阑的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