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服输的年轻弟子们纷纷开始斗酒。
玉碟轻跳,酒壶倾倒,形成意外的流觞曲水。
谢澄弹指击盏,酒水缓缓倒满,仰头饮尽,酒液顺着下颌滑落衣襟也浑不在意。
最终喝晕了所有同门兄弟姐妹。
他却神色不改,只有耳尖有些红,放下酒盏越过席面,坐到南星旁边。
谢澄眼睛亮晶晶,似乎心情格外好,他笑盈盈问道:“我想为你过生辰。”
南星平静道:“我没有生辰。”
不知谢澄喝了多少酒,他的声音有些暗哑。
“我知道,你选个喜欢的日子。别人的生辰是父母给的,你却能自己决定,多厉害。”
南星摇摇头说:“你醉了,我不和酒鬼讲话。”
听见这话,谢澄有些不高兴,他重重咬字:“我从来没喝醉过。”
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南星注视着他认真的神色,无奈一笑。
“生辰这种东西,我不需要。”
其实她原本有生辰的,就是林叔林婶捡到她那天。
可想起前世命运和那句谶言般的命书,南星不愿提及。
“四柱无根,飘萍之命;一阳化血,艳极而殇。这折翼于天之命,本不该属于你啊。”
南星如大梦初醒的看客,静默无言。
突然谢澄和她说了句什么,但走神的南星没听清。再去追问,他却不肯说了。
满堂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,谈笑风生。
这群被神明眷顾的年轻人身在无处不自由的天外天中,心飘到天涯海角、红尘江湖。
谈天说地,聊到诛妖锄奸、匡扶正道,聊到功名利禄、千秋霸业,聊到旧友新朋、爱恨情仇。
通篇翻来覆去的讲,都不过两个字。
浮生。
突然,问仙岛中央的自鸣钟无端敲响。
“咚咚——咚咚——”
只有重大危机时才会响起的集结令。不像钟声,更像战鼓。
宴席中所有人都停下动作,猛地站起。
一只仙鹤如流星陨落砸到宴席中央,画灵咒难以支撑,他变回人形,声嘶力竭冲着沈去浊喊:“仙首,妖界易主暴动,边境告急!”
此人从小腹剜出一枚染血的留影石,面不改色,双手颤抖着呈给沈去浊。
这是仙门安插在妖界的卧底,能逼得他自爆身份千里报信,只怕又是一个大乱之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