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女官倒是分身乏术,本王日日过去找你,总说你人不在尚医局,想不到你一个邺城人,居然和一个云国质子如此肝胆相照,本王看你们倒是相谈甚欢呢!”【黎晏书?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?】【怎么叫“怎么出现”,人是特别来这里做拦路虎的,妙妙,有人在吃醋。】【楼上的不要乱讲,这渣男知道什么叫“吃醋”两个字?】沈妙仪愕然回头。脚步一顿,看向黎晏书。这声音……的确是楚王殿下黎晏书。沈妙仪缓缓的转过身,黎晏书着一身黑色衣服,负手而立,眉宇之间似乎笼罩着某种化解不开的仇怨。跳跃的光斑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但那绚烂的光芒却照不进黎晏书冷厉的眸子。黎晏书面无表情。“殿下!”沈妙仪行礼,实际上,刚刚她想不到这里有什么人在“守株待兔”,以至于此刻看向黎晏书,她是心有余悸的。沈妙仪屈膝行礼,准备离开。但手腕却被黎晏书抓住了。“他是云国人,之前本王已告诉过你云国人和帝京的矛盾,你如何充耳不闻?”“充耳不闻?”沈妙仪看向黎晏书的眼睛,“殿下的意思,但凡是云人都是机关算尽十恶不赦之人,殿下不感觉自己太极端了吗?”“我是为你好。”黎晏书每个字都掷地有声。沈妙仪深呼吸,“微臣准备到尚医局去为贵妃娘娘取药材,咱们以后聊。”是准备逃之夭夭的意思了。显然,黎晏书看出了沈妙仪要做什么,他反而踱步阴恻恻的走近。目光牢牢地吸附在沈妙仪的脸上。这一瞬,那眼神好像武器一般,似要将沈妙仪看穿。【早干嘛去了,现在安排追妻火葬场的戏码。】【啧啧,这不是红玫瑰和白玫瑰?】沈妙仪本准备离开。但黎晏书却皱眉开腔,“知晚,我看你与那云国质子王献倒是相谈甚欢。”沈妙仪没理会。黎晏书看她不接话,续道:“甚至以身相许四个字都来了。”沈妙仪一怔。“你跟踪我?”刚刚黎晏书拿花,真个是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。这是她私底下和王献聊天的玩笑话,他怎么可能听到!想必黎晏书安排人跟踪子了,便是听到,然而又听到了多少?!沈妙仪嘴角漾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后退一步,看向黎晏书的眼睛。“微臣只是路过……”“隔三差五总要路过一次?”王献拧着眉毛瞅了瞅沈妙仪。沈妙仪一本正经点头。“对,”又道:“我见王献重伤难以痊愈,本着医者仁心,境遇堪怜,我沈知晚是个医者,随手给了他一些药。仅此而已……”“至于殿下口中的“以身相许”也不过是言语而已,不值一提。”黎晏书更是气恼。不过是随口一说?但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么开过玩笑。沈妙仪越是看到黎晏书动怒,就越是开心,她朝远抬一抬下巴,示意自己要去了,“那些瞎话实际当不得真!殿下您明鉴,我当事人都无所谓,您何必耿耿于怀?”说完,沈妙仪确乎要走了。她的言语,是已将自己救助王献的动机完全的归结于医者与生俱来的同情心了。黎晏书冷哼,攥着的拳头更用力了。黎晏书就这么用狞恶的眸子看着她。“沈知晚,在这皇宫里,你最好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同情心!”“好。”沈妙仪只淡淡一笑,他说什么,她都只是点头。反正黎晏书也不让自己离开,沈妙仪索性站在原地,“殿下还有什么要耳提面命的,您一口气说完。”黎晏书眼神黯然。“这里乃是皇宫,不是你的知晚堂!你可知那王献是什么身份?他是云国送来的质子!”沈妙仪点头,“我又不是傻子,如何不知王献是云国人?”“你不要胡作非为,将来便是我也保护不得你。”这才是黎晏书更深层次的隐忧,现在他感觉沈妙仪做了这女官以后行为荒诞不经。且如此当思。“我和王献是敌是友尚在两可之间!至于殿下您说的若是知晚闯祸还需要您来摆平烂摊子,那您不需要杞人忧天了,知晚如今是女官了,自己自然有处理的办法。?”黎晏书想不到沈妙仪这是一条道尔走到黑竟然说不通了,不免声色俱厉。“你哪里知道如今在这深宫里,有多少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?你靠近他,就是引火烧身!”他的语气严厉极了,让沈妙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。【啧啧,傻子都看出来黎晏书吃醋了。】【但不管怎么说,黎晏书说得对,王献的身份太特殊,妙妙一定要注意。】【妙妙要小心,别被牵连进政治漩涡!】【黎晏书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?他跟踪妙妙?】沈妙仪闻言,其实也已忍无可忍。这怒气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产生了,那时沈妙仪以为王献在走钢丝的时候,黎晏书就会站出来的。却哪里知道,黎晏书并未站出来。此刻,沈妙仪迎上黎晏书那喷火的双眸,自然而然的那火焰也蔓延到了自己的瞳孔内。“殿下此言,是微臣不识抬举多管闲事了,将来甚至于还会因为微臣胡作非为而导致您吃挂落?”“您的话,微臣不敢苟同。”看沈妙仪这么说,黎晏书明白,她和王献之间早已经不是寻常的朋友了。但在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为人知的“秘密”,这又是黎晏书不得而知的。他只感觉蹊跷,好奇。沈妙仪已滔滔不竭的说了下去,“王献是质子,但他好歹是个血肉之躯,如今王献受尽霸凌,浑身伤痕累累。”“臣和殿下不同,臣看到的,只是一个濒死之人。”“在医者的眼睛里,只有病人,没有男女,甚至在很多时候也没有敌我之分。”沈妙仪话说到这里,黎晏书愣怔住了。知道他友善,知道她固执。但却想不到,这友善外加固执竟出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切。:()不是骗我试药?我死了你悔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