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沈妙仪那收拾革囊的手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黎晏书,眼神竟十分复杂。“殿下你救了我,我自然知恩图报,仅此而已。”【妙妙治伤好专业!黎晏书好能忍。】【黑松林好恐怖!刺客会不会埋伏在里面?】【黎晏书问妙妙为什么救他!】【等等!黎晏书看妙妙的眼神不对劲!是我的错觉吗?】黎晏书看着沈妙仪的眼,似乎想从中捕捉到一些什么。说到底,沈妙仪有“做贼心虚”的感觉,虽然她已经和哥哥设定的这个角色“融为一体”了,但在那数显纠缠而来的一瞬间,到底还是很快的移开了视线。“咱们进去吧。”她想速战速决,心跳的声音不大自在。黎晏书点点头,两人一起走进了黑松林。林中光线无比的昏暗,树木枝繁叶茂,巨大的钻天杨以及各种乔木黑苍苍的疯狂生长着。时不时的从四面八方会传来一些零零落落的鸟叫。更显得环境阴森与诡异。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,黎晏书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变化。忽然,沈妙仪狐疑不定的停下脚步,秘密的观察了一下四面八方的乔木。“殿下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?”黎晏书仔细嗅了嗅,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香。“这是……迷魂香?”之所以这么确定,是因为黎晏书感觉头晕目眩。沈妙仪的脸色一变。“不好!我们中计了!”话音未落,只见四周突然跳出几个蒙面人,手持利刃,朝他们扑来!黎晏书居然再次果断的将沈妙仪护在身后。他快速的拔出腰间的佩剑,迎了上去。“保护好自己!”沈妙仪点点头,连忙退到一旁,伺机而动。她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草药,心中一动,连忙捡起来……就在这时,一个蒙面人朝她袭来!沈妙仪临危不乱,将手中刚刚用迷迭香藤蔓磨出的药粉朝那人脸上撒去!“啊!”那人痛苦的惨叫了一声,捂着眼睛呻吟着倒在了地上。黎晏书见状,不禁多看了她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两人配合默契,很快就将那些蒙面人打倒在地。然而就在这时,一声冷笑从树上传来。“不错不错,有点本事。”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树枝上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。正是先前那个逃之夭夭的刺客。那人挑衅地一笑,扔下一个烟丸,居然趁乱浑水摸鱼消失了。黎晏书想要追上去,却被沈妙仪一把拦住。“殿下,别追了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黎晏书看着刺客消失的方向,眼神冷然——“算他跑得快。”他转过身,看向沈妙仪。见她安然无恙,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。“你没事吧?”沈妙仪摇摇头:“我无妨。倒是殿下,你的伤怎么样?”“不碍事。”黎晏书活动了一下手臂,“我们得先离开这里,回去慢慢儿分析。”两人走出黑松林,已是红日衔山。夕阳西下,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骤然又缩短,似亲密的恋人一样。看着地面上骤然长短的影子,沈妙仪只感觉这是今日最讽刺的画面。黎晏书回眸一笑,定睛看着沈妙仪,眼里浮现出最为复杂的情绪。今天发生的一切,让他对这个女子有了新的认识。这个沈知晚,她不仅医术高明,而且临危不乱,甚至还有些恰到好处的小聪明。最重要的是,沈知晚她像极了自己记忆中那个独一无二的,最重要的人。那个早已香魂逝去的女子。沈妙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急忙移开视线:“殿下,现下咱们去哪里?”黎晏书收回目光,沉声道:“回宫。”【刺客跑了!好可惜!】【妙妙撒药粉好帅!文武双全啊。】【黎晏书看妙妙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。】【回宫!终于要进入宫廷线了!期待!】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尽头。黎晏书骤然翻身上马,对沈妙仪伸出手。沈妙仪犹豫了一下,还是握住了他的手。马儿四蹄翻飞,才刚刚驰骋出去。黎晏书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,他想要支撑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,然而谈何容易?坐在背后的沈妙仪也感觉到了他身体一僵,似乎随时可能栽倒。“殿下?你没事儿吧?”沈妙仪伸手稳一下他的躯体,同时,黎晏书闷哼了一声,身体一歪,竟直直的在马背上栽了下去。“殿下!”沈妙仪惊呼,纵身一跃,翻身下马。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黎晏书。那手腕处,触手竟是一片滚烫。“果然还是毒发了。”沈妙仪低声自语,但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慌乱。其实方才拔出毒箭时,她便察觉那毒已顺着血脉蔓延。那苗疆的毒最为霸道厉害,先前虽则已为黎晏书处理过伤口。但并未给她吃可以就解毒的药材,莫要看黎晏书依旧在做事,说起来也只是黎晏书在强撑着罢了。天快黑了,沈妙仪不敢在原地逗留。费力地将黎晏书拖拽到不远处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栾树下。沈妙仪低头,盯着黎晏书那苍白如纸的脸看。忽的,沈妙仪一把从革囊中居然摸出寒光凛然的一把匕首。那刀刃在初升的蛾眉月下,闪着诡异的寒光。她完全可以现在就……杀死他,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一旦失之交臂,未来未必有这么好的契机。为那枉死的孩子。为险些被毒死的自己。也为苗疆满门的血海深仇……这把复仇的刀几乎要贴上黎晏书的咽喉了,两寸,一寸——可就在这时,她瞥见黎晏书袖中露出的箭镞,这是那刺客留下来的唯一线索,那箭镞上还残留着曼荼罗的图腾印记。哥哥的话依旧如雷贯耳,哥哥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。“家族被灭,恐与朝廷脱不了干系……”黎晏书是楚王,又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人,要是自己能通过黎晏书进入这恐怖的旋涡,家族的秘密岂不是指日可待?若现在结果了他,家族之谜或将永沉深渊。:()不是骗我试药?我死了你悔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