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查到些线索。”沈卓压低声音,对沈妙仪说,“城里最大的药材行“灵芝堂”,这几日突然大量收购清热解毒的药材,咱们需要的居然被他们一扫而空,都收购了。”沈妙仪只感觉好奇,咿了一声。继续听哥哥说。沈卓续道:“那掌柜的说“上面有人吩咐”。”“上面?”沈妙仪转头,眸色深邃,皱眉追问:“敢问上面是官府,还是……”“不清楚。”沈卓快速摇头,“灵芝堂这掌柜嘴很牢靠,只说按规矩办事。”破庙外。此刻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一个孩童的哭声骤然响起,沈妙仪心如刀割。如今她最见不得孩子哭啼,否则自然会想到后院栀子花树下的坟茔。那孤零零的坟茔里,甚至于连自家孩子的是尸体都没有,而自己若是不能救助这些鲜活的生命,她将多难受?一想到那栀子花,她转而又想到了庄晚乔和黎晏书。他们……都该死。沈妙仪猛地起身,中断了思绪,朝外面努努嘴——“我去看看。”她快步走到外头,前日那个被自己治疗过的小家伙,此刻他的小脸烧得通红。嘴唇干裂起皮,那母亲用力的抱着孩子,已经是泪水涟涟。“知晚大夫,药没有了吗?药真的一点点都没了……?”沈妙仪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,简直是烫得吓人。她咬了咬唇。当机立断从袖中取出最后一小包药。“先吃这个,”沈妙仪把药塞进那可怜母亲手里,“我马上想办法。”转身走出破庙时,沈妙仪的脚步有些踉跄。月光洒在她身上,拉出一道寂寥的蹒跚影子。沈卓看妙仪出门,急忙跟上来,追赶者递给她一些吃的。“先吃点东西。”沈妙仪接过,却没吃。“哥哥,”她望着远处的山林,“你说,这瘟疫来得蹊跷,药材涨价更蹊跷。会不会……”她没说下去。但沈卓懂了。“你是说,有人故意为之?”他脸色一沉,“为了什么?”“不知道。”沈妙仪摇头——“但我有种预感,这事恐怕不止是囤货赚钱那么简单。与此同时。皇宫,乾坤殿内。殿内烛火昏暗。龙床上,皇帝呼吸微弱,脸白如一张纸。黎晏书半跪在床边,面无表情。他紧紧的握着皇帝的手。“皇、皇兄……”黎晏书的声音几近于哽咽。皇帝艰难地睁开眼,他只感觉眼皮上似乎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大石头。他的目光如此浑浊,只有在醒来的一瞬间,那浑浊里才带着一丝清澈。“晏弟,”皇帝气息比昨日还微弱不少,“朕不中用了,如今行将就木,是真的撑不住了……”黎晏书看着一息奄奄的天子,一时间语塞,竟不知说什么好。这段时日来,能说的宽心的、抚慰的话都翻来覆去说了不少。现如今再说什么都徒劳且苍白。“皇兄放心!”黎晏书俯身靠近皇帝,尽可能让万岁听到自己的声音,“臣弟定会辅佐太子,稳住朝局。”皇帝却摇了摇头。“太子,咳咳咳,他是如此年幼…”皇帝话没说完,已经持续性的咳嗽起来,黎晏书连忙轻拍他的背。皇帝稳定了情绪,又说下去:“这碗里江山,天下黎民,朕…朕托付给你了……”黎晏书吃惊的看着皇帝:“皇兄!臣弟从无篡位之心!”“朕知道!”皇帝吃力地想要起身,黎晏书看到这里,只能去搀扶。皇帝勉为其难的坐起来一点点,这才缓缓说。“但天下从来唯有德者居之……若太子不堪重任,朕自然希望你取而代之!”皇帝病重,话至此已再也说不下去了。他只是紧紧抓着黎晏书的手,那些没说完的话,变成了恳切且温馨的动作。黎晏书看着皇兄枯槁的面容,想起幼时两人一同读书射猎的时光。那时的皇兄,是何等意气风发。如今却……一病不起,随时可能一命呜呼。【皇帝病危!剧情急转直下!这也太突然了吧!】【黎晏书要被托付江山了?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啊!】【突然有点心疼这对兄弟!以前肯定感情很好吧!】“皇兄,”黎晏书深吸口气,“臣弟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,护我江山。”皇帝终于放下心来,那紧绷的嘴角似露出了一丝微弱的转瞬即逝的笑。“好!”“真好……”皇帝喃喃:“但困兽犹斗,朕的病……你可已经为朕找到了独一无二的良医?”黎晏书蓦的呼吸凝滞了一下,他在这一瞬间就想起了沈妙仪。只可惜沈妙仪已死去,否则定能为皇帝看病。当初,她和自己到木兰围场去,沈妙仪在围猎场上冷静处理箭伤的模样,想起她眼中那份独到的自信。“臣弟……”黎晏书欲言又止,他心疼的厉害,但却快速转移了话题,若此刻推荐沈知晚呢?她一个民间女子,能否担此重任?万一治不好皇兄,岂不是……罢了。如今万岁已是油尽灯枯,何必再让一个女子卷入这宫廷是非?“臣弟还在寻找,”黎晏书长叹一声,颓败的垂下了眼,“短时间内,沉底定会找到最好的医者为皇兄您诊治。”皇帝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,眼神渐渐的涣散。“朝中大事,你…你多费心……多费心了。”说完,手一松,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。“皇兄!”【皇帝就这么去了?黎晏书以后该怎么办啊!】【楼上的仔细审题,是晕厥不是“龙驭宾天”啊我的哥。】【感觉黎晏书好无奈!】【宫廷斗争要开始了吗?沈妙仪会不会被卷进去?】……三日后。黎晏书处理完宫中事务,换上便服,直奔知晚堂。他记得那个叫沈妙仪的女子,是知晚堂的大夫,或许……皇帝的病,沈知晚她真有办法。知晚堂内,坐堂大夫见是一个衣冠济楚的青年人,连忙起身行礼。“见过……”那人才准备打招呼,背后一个医者已走了出来。:()不是骗我试药?我死了你悔什么